嘁!
宋幼安嗤笑不已,“我是乱臣贼子之后,从古至今,那教坊司里少有的男人,我算是寥寥几人之一,好歹他出手阔绰,能护我平安,否则,真是离得远了,这京城上下,多少些脑满肠肥的恶心畜生等着占我便宜——”
临山顿时失语。
宋幼安半垂着眼眸,像是没有活气,但也不敢轻易踏上死路的破败尸首。
“无法的事儿,脱不了籍,就只能受着这些,谁让我一时半会的,还不想去死呢。”
临山低头,片刻之后复又抬眼看去。
“公子,看在小公子的份上,好好活着。”
小公子——
自送了离去,宋幼安再不曾多问过半个字,而今听得临山提及,他终是没忍住,追问道,“他……,可还好?”
临山谨记四公子交代,多的也不说,微微颔首。
“公子不必担忧,来日里若真脱了籍,不愁见不到。”
一席话,说的宋幼安软了心神,他努力克制情愫,好一会儿才说道,“不见了,此生再不相见。”
有何可见的?
自己这破败不堪的名声,给兄弟添麻烦吗?
罢了,能逃出一条生路已是难能可贵,何必再被沉重不堪的家世所累。
因时辰不早,晌午已过。
临山想到跟前还有事儿,并起身告辞,宝财刚送他出去,关门不久,就听得又有人叩门。
宝财心道,这位大哥莫不是漏了物件儿?
才走到门口,就听得周儿瓜儿的声音,“宝财,宝财!快些个开门,青天白日的,可是藏了人?”
啊!
雍郡王来了?
宝财害怕得立在门口,也不敢出声,随着叩门声紧追不舍,他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气,方才拉开门栓。
周儿举着的拳头,悬在头上。
“好小子,怎地这会子才来开门?”
宝财低垂着脑壳,“小的在给公子洗衣,水声扰耳,不曾听到。”
瓜儿一脚踏了进来,四处张望,“莫不是你们主仆藏了人吧?”说完,到处走动,宝财一看,只有二人,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二位小郎说的哪里话,小的不曾欺瞒。”
话音未落,两人扭头看来,其中周儿说道,“郡王爷有请公子入府去,今儿郡王挚友前来拜访,需公子弹奏琵琶助兴。”
宝财一听,连忙哀求。
“公子身子亏损严重,而今卧床不起,还求二位小郎同郡王爷说个明白,容公子休息二三日,再往府里给郡王请安。”
瓜儿一听,顿生不喜。
抬手就给了宝财一记响亮的耳光子,“那你去同郡王说,让他那些个挚友寻你家公子能宴客之时,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