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轻哼,“公子何必客气,若不是我家四公子撞见,也轮不到属下来嘘寒问暖。”
一句嘘寒问暖,给宋幼安弄得满面涨红。
“——不稀罕!”
临山大马金刀的坐在他跟前的椅子上,瞧着宋幼安气息虽说还在弱,但精神还不错,也就放了些心。
“不要讳疾忌医,那位大夫是我家四公子熟知的,最是信得过。你瞧瞧你的腚,都烂成何样了,若再不好生养养,往后人生还长,不要了?”
轰!
明明是裴家的随从,怎地嘴巴跟秦家那个纨绔一样,淬了毒似的,说话难听到了极致。
“你……,出去!”
宋幼安真是脾气好了太多,如若从前,他定然抓起茶盏丢了出去,斥责更是难免。
可谁让临山救了他呢——
那一日,在街子上同裴岸不期而遇,刚从雍郡王府逃命一样出来的他,像是块破抹布,硬撑着最后的颜面,应付过去。
可一切,都躲不过临山。
临山嗅到了血腥味,再看宋幼安与裴岸招呼时,苍白面容,身形微颤,这一看就是处在极致的痛苦之中。
待宋幼安的马车离去,临山与裴岸低声禀了此事。
裴岸知晓宋幼安也是过得让人一言难尽,再瞧着身旁就个十来岁的童子伺候,略有些不放心,差了临山去瞧瞧。
幸亏这一瞧,不然宋幼安就流血过多死亡。
童子小,没个能耐,除了守着奄奄一息的宋幼安,就是看着宋幼安身下一滩血,六神无主,低声吟泣之余,反复念叨,“公子,小的去请大夫。”
请哪里的大夫?
宋幼安最后就剩这破了相的脸,若随意请来,来日里传遍京城,他再是低贱,怕也苟活不了。
“别去。”
宝财哭道,“公子,总不能看着您这么没了啊,如若没了您,宝财也是个死字。”
宋幼安伸手一摸身下,刚换掉的衣物,又被血液浸湿,修长手心,全是血红一片。
他心生疲惫,两眼失神。
“就这般死了,也未必不好,多活一日,多受一日的苦。宝财,若我去了,你典卖了这宅院,寻刚才偶遇的裴家,隐姓埋名活到再大些,自立门户,也好过为奴为婢。”
尤其是像他这般,做个玩意儿,死了都不能去见祖宗。
宝财低声吟泣,“都怪那混账人物,不把公子当个人看,这般凌虐,就是畜生行径。”
“原是指望圣上大寿,能得个赦免,而今瞧着,再无可能。”贱籍在身,走到哪里,不都是被人耍弄的吗?
宋幼安气血将尽,浑浑噩噩。
宝财年岁小,里里外外奔忙,也不过就是喂些花蕊石,可依然不见效果,急得小子哭哭啼啼,嚎丧一般。
直到门外,响起叩门声。
宝财也不管来人是好是歹,奔出去就开门迎上,“快些救命,我家公子不成了。”
继而,临山被迫头一次给男人扒裤子,又奔去请了孙大夫,查探伤口之处,临山再次面无表情,帮衬着孙大夫把那厮的腚——
往两边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