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叹的冰上武术结束之后。
听至于此,若微心里就明白了。
围观中的百姓,立即有人附和:“是呀,这孩子是一直在这附近捕鱼!”
若微坐马车、瞻基与瞻墉骑马走了半个时辰,再下车时已经到了西海沿子,虽然是寒冬腊月,这里却是一片喧闹。
瞻墉听了,皱着眉头想了一想:“妙呀,太妙了!过几日皇爷爷要在北海检阅冰上演武。到时候让皇爷爷坐在冰车之上。皇兄,咱们再叫上瞻埈他们几个亲手为皇爷爷拉车,既进了孝道又不铺张,这点子还新鲜,皇爷爷一定龙颜大悦!”
“是!”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震耳的鼓声,在鼓声中,一个个身穿窄袖紧衣、束腿裤的兵士陆续上场,他们在冰面上飞速地滑行。绕场一周之后才滑入冰场中心表演出各种绝技。如大蝎子、金鸡独立、哪吒探海、双飞燕、千斤坠、朝天镫、卧睡春等,其动作变幻迅速,轻如飞燕、疾如鹰隼,看得令人目瞪口呆,惊险之处不由得让人拍案叫绝。
场外围观的百姓皆与若微一样,被这样的热闹与壮观之景所感染,一时之间,欢腾呐喊之声不绝于耳。
瞻基在他肩头轻砸一拳:“就怕到时候皇爷爷说你玩物丧志,不思进取!”
虽然小善子说的含糊其辞,但是一听此事牵涉到“幼军”,朱瞻基立即面色威然,紧走几步过去看个究竟。
走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色粗布棉袄、面色青秀的少年用手紧紧趴着一个筐子,面上已有经有了几道血印子,而身上的棉袄也有撕扯的痕迹,有些地方还露出了棉花。
若微一脸的兴奋,不停地欢呼,拍手。
瞻基笑而语:“你再不起来,我可真要去上朝了!”
“军爷,此处平时就是捕鱼之处,并不是练兵之地也不是人来人往的大路。我在这儿捕鱼也有些时日了!”那少年声音微微发颤,可是话说的却十分在理。
“咦!”若微好生奇怪:“殿下,怎么如今年纪大了,反而不忙了,今儿不用上朝吗?”
“不管我是谁,路见不平,人人皆可管。身为兵士,习武演练就是为了保卫疆土、护一方百姓,更应爱民如子才是。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为了一点儿小事就滋生事端。那天下百姓岂有宁日?”朱瞻基目光如炬,语气凌然。
“瞻基!”若微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小善子匆匆跑过去一看,很快又跑了回来。
“是,是下官驭下不严!”徐千户立即低下了头。
她嫣然一笑,眼中神色分明在问:“你看什么?”
若微听了,立即满心欢喜地起身下床。用过早饭之后,瞻基便差人为她准备了一身男服,换好衣服,若微与瞻基、瞻墉一道出了庄园。
“会吗?”瞻墉苦着脸,细细思索,仿佛难以决择。
当演武结束以后很多人还不愿离去,许多小孩坐在木筏子上被大人拉着就像一个冰车一样,他们尽情享受着大自然赐予他们最原始的快乐。
若微站在场外惦着脚尖不停地拍掌叫好,而身后还有不少后来的民众往前拥着,瞻基与瞻墉怕后面的人将她挤倒,在她身后小心地护着,仿如一道人墙。
若微看着冰上嬉戏的孩子们,一脸的羡慕。
与他对峙的正是一名身穿甲胄的兵士,正指着他的鼻子开骂:“小叫花子,在这人来人往的道上挖坑捕鱼,害的小爷马失前蹄,一头栽在地上,你还有脸哭!”
瞻基不由笑道:“看的眼都直了,莫不是也想坐在木筏子上,让我拉着你走?”
“回殿下,是有个少年在湖边破冰凿洞取鱼,后来不知为何与‘幼军’中的一名校卫发生了争执!”小善子抬眼偷偷打量着朱瞻基的神色,果然朱瞻基神色一凛:“过去看看!”
“下官惶恐,下官认罚!”徐千户连连告罪。
头上的棉帽子落在地上,包头布一散,一头乌黑的秀发瞬时倾泻下来。
在百姓的注视下,那个滋事之人被结结实实地被打了五十军棍。这五十军棍打下去,早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打完之后又被兵士拖出场外,在他身后是一道长长的红色印迹,印在白色冰面上的红色印迹是如此鲜艳,晃的人有些晕眩。
“正是现在!”朱瞻基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镇定。
此时他,脸上漾着温和的笑容,柔情似水,温文尔雅。
瞻墉看若微一脸兴奋,仿佛献宝一般,立即凑到身边为她讲说详情:“这冰嬉,原是民间老百姓冬天找乐子的玩意儿。朝庭北迁以后,皇爷爷为了让兵士们能勤加习武,这才下了旨意,定期让他们在冰上练兵。”
“小善子,去看看!”瞻基吩咐着。
他们几人刚刚走到马车前面,还未及上马就听到不远处的一片湖面上,一阵喧哗与哭闹声。
若微朝里面一望,立即呆住了,仿佛难以置信一般,她伸手轻触手指上被一团青丝缠绕:“这是?”
刚要开口帮腔,那地上的少年仰起脸说道:“小的身无长物,有的只有今日打上来的这几条鱼,原是要到集上卖了,给娘看病的。如今都给了你,就算作赔礼!”
只此一语,冰面上立即鸦雀无声。
“来!”瞻基把着她的手旋开那荷包上的珍珠扣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朱瞻基点了点头,指着她:“她在此捕鱼并不犯法。你路经此处自己不小心跌落马下。她说一声抱歉,又愿意让出鱼儿作为补偿,情理已然做足。你苦苦相逼,公开行凶,你可真你犯了身为兵士的大忌!”
若微把头一扭,低语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女子并没有接那银两,对着朱瞻基盈盈一拜:“殿下仁爱,民女惶恐!”
鞭子狠狠抽下,那女孩却仰起脸,眼中充满恨意。眼睁睁地看着那鞭子像自己抽来,然而却最终没有落在自己的脸上,而是被身后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牢牢抓住。她诧异地转过身,他的影子沐浴在阳光中,俊朗如玉却面似寒冰、眸如深潭。他冷冷地盯着欺负她的那名兵士:“现在认错,还来的及!”
那兵士立即恼了,大喝一声,一鞭子就抽在少年的头上。
在冰场一侧树立着一座高达数丈的“霭杭”,也就是冰做的箭靶,上面悬着五色彩旗和彩带,兵士们列队滑行,至三十丈开外的红线之后,以各种姿势射击靶心。
“有何不可?”若微以手托腮,稍加思索,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二殿下,我给你想个新鲜的法子,你是否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