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身和心，他都想完全占有。

老市区医院夜里的后街， 行人并不多。对面开着几家鲜花水果店，几家小吃店，各式各样的招牌闪着五颜六色的彩灯， 透着微薄又温暖的光；它们是城市最有人间烟火气息的普通一角。

“周燿，你放我下来。”多宁对周燿商量，她可以自己站着乘电梯。

他需要温柔，需要调情，需要让多宁更加软下来……可是多宁的敏感点在哪里？周燿一下下抚摸着多宁的身体，他居然不知道多宁身体的敏感点在哪里。但他知道多宁的笑点在哪儿。

周燿：“……”

“噢……”周燿也笑着点了下头。

“好！”周燿高兴笑起来，露出了一排白白的牙齿，然后他捧着她的脑袋，在她额头落下了一个重重的吻。

多宁的话，周燿基本明白是自己误会了，过度计较了。“对不起。”周燿道歉。

如果不是医院出来的时候真气到了，她也不会在街边同周燿吵架；刚刚好几个路人观望她和周燿，多宁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很懊恼自己。

周燿：……

多宁微微收了收视线，眼睛对上了周燿。周燿撑在她上面，已经一动不动。

更生气是周燿误会了她和周大哥关系。她可不相信，周燿只是生气周大哥送她来医院。

一句话，多宁和周燿面面相觑地扯了一下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太熟了，她和周燿和好起来比闹脾气还容易。

莫名其妙，多宁真的很想笑，明明她和周燿都成年许久，两人之间还有过一个孩子，对性的摸索就像青春期少男少女偷吃禁果。

多宁真的不需要帮忙，扭伤右脚的绷带她已经解开，可以落地了。她穿软底拖鞋走路没有任何问题；原先只是高跟鞋太高，没办法穿着回来。

结果，周燿现在告诉她，那时候他真的以为她喜欢周大哥。时隔多年，多宁再次霍霍地咬着两排牙齿，差点又把舌头给咬到了。

都这样了……什么旧账都回家算，好好算！

既然他的羊喜欢横着抱，周燿自然横着抱。重新打横抱着多宁，从厨房到客厅，又从客厅进了卧室；多抱了两圈，才在当事人强烈的要求下，将人放了下来。

周燿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他是觉得差了哪个重要环节。

……现在这个气氛似乎不太适合算账了。

“周燿，我真没想到，你是一个这样可笑的男人。”多宁开口说。

周燿开口：“……对不起。”

洗澡的时候，周燿一直守在洗手间的门外，时不时对她说：“多宁，真的不需要帮忙吗？”或者：“多宁，你站不稳可以扶着我的手。”

“多宁，可以吗？”周燿还是问了问，声音干哑到不行。

“咯咯咯……”多宁防不胜防，轻笑了起来。

周燿：“……嗯。”

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还是他和多宁都更加心有灵犀了，多宁两句一句自以为是周燿基本明白当年日记可能是他误会了。

当年的事，周燿的骄傲让他此时仍然难以启齿，看着周燿的狭长漆黑的眼眸，多宁还是心软了，没有让周燿具体解释，替他说了出来：“我知道你有其他原因，才骗了我。”

她咬着牙：“周燿，我谢你大爷！”

周燿没同意：“我抱得动。”

公主抱也就算了，周燿抱她的方式还是同以前两人玩闹的时候一样，将她当麻袋一样扛起来。多宁觉得自己都快脑溢血了。

不是……多宁实在不想说出来：“你这样扛着……我还站着比较舒服。”

“怎么，周大哥看到我扭伤，送我来医院都不行么？”多宁冷冷地反问周燿，“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周燿，你不只是可笑，你还龌龊！”

别，别道歉。她和他之间的事情还没有算清楚呢！“周燿，我真不知道你的大脑装的是什么！”生她气就算了，连周大哥的醋也吃；为了她和他重新在一起，周大哥在她这里说了周燿多少好话，他知不知道。

周燿一把抱起多宁，距离他停靠的车子还有五十米的路，周燿几乎一口气抱着多宁上了车。周燿学生时代练了一手好臂力，抱着多宁还能将车门打开，然后他将多宁放进了副驾驶。

……放在他卧室的大床上。

周燿的卧室和大床，有着他独特的气息，洗涤剂芬香混着一种清冽又干燥的男性气息。两人那么熟，多宁自然无比熟悉着这个气味，每每周燿靠近她，他呼出来的气都是这个味。

多宁没有吭声，她见周燿面色为难，轻轻说了句：“……我已经知道了。”

多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周燿为什么吃周大哥的醋……日记！当年周燿偷看她日记的事多宁差点忘了，但她真没想到周燿现在还认为她喜欢周大哥。

就是他这头自以为是的猪，不仅自以为是地猜测，还自以为是地做决定！

多宁配合地坐进副驾驶，绷着脸没有说话，神色还有些小小的尴尬。

如果她当时可以勇敢一点，或者脸皮更厚一点，别那么顺从……是不是也都可以避免这五年的遗憾。

“xx还不够漂亮，达不到我的标准。”

“对不起。”周燿道歉了又道歉，“对不起……”

何况她和周燿，也算不上一对合拍的男女，不然他和她早早就在一起了。哪会错过那么多年；所以她生气周燿的时候，也生气自己。

多宁的性情，周燿是最清楚的，温柔善良敦厚，但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则和脾气的人，一旦什么事触犯了她的原则，该算账一定会算账。对别人她或许还可以好商量，对他绝对没有任何商量。

人间烟火， 总是有喜有悲；就像人的情绪易乐也易怒。

周燿也觉得不适合，反而更适合做更亲昵的一些事情。他将手触碰在多宁的脸蛋，把叶思思的事说明白：“多宁……其实我和叶思思根本不是当年我说的那样。”

……

然后，周燿笑得更加欠抽，告诉她说：“多羊……你这明显是想要我给你友情分。”

她和他明明可以更好的，为什么还存在那么多遗憾？虽然这样想，多宁心里也明白，这世上遗憾是不可能避免的，就像再合适的两人都需要磨合才能成为灵魂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