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六月，有些阴晴不定。多宁飞多伦多带回闪闪之前，同颜艺去了一趟老大那边。老大来自北方一个老城，a市有直飞的航班。

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更好。

“我太怕看到老大父母，还有张起扬……我很感动他们的不放弃，但是我也担心他们会不会坚持不下去……”然后颜艺哭了，因为受不了。

“一个月？”周燿考虑了一下，问她，“是不是有些久？”

周燿这样笃定，多宁倒是不好意思了，因为几乎没什么可能性实现。想要作品成为经典卡通，前提是动画作品要成为经典，这对她来说完全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不过，她已经很满足，她就快要拥有了一个玩偶工作室。

老大出事的时候，颜艺和苗苗一块去过一次。当时她在多伦多没办法回来，第二年才从多伦多飞到首都，再转大巴车过去看了一趟老大。

还是她来选吧。多宁带着周燿上了第三楼，拒绝了一个个周燿都觉得很好的礼物，然后看到了一个会跳舞会讲故事的旋转木马。木马是纯手工制作，只要轻轻按动上面的木马，它们就会唱歌跳舞，以及讲故事。

多宁：“……一个月左右。”如果中间周燿认出闪闪，或是她同周燿坦白了所有，闪闪应该还要呆久一些。

多宁的眼泪也被带了过来，同样不敢去想这个问题：老大会不会醒来，以及会不会被放弃……现在已经五年过去了，可是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五年，如果老大一直不醒来怎么办。

今天两人一块去市中心，就是去玩具城给闪闪挑选礼物。闪闪自然非常喜欢收礼物， 喜欢到曾经多伦多一个华侨邻居送给她生日礼物， 让她叫一声爸爸， 她也可以捧着礼物叫爸爸。

周燿低头看了眼，觉得多宁拽着他胳膊说理想的样子，真的有些可爱。所以他特别配合地点了下头：“一定可以的。”

周燿声线好，唱歌音又准。读书时代他送给她一张亲自录制的cd片作为生日礼物，里面全是他清唱的歌曲。当时她觉得周燿自恋， 但是去多伦多的时候，她带走为数不多的行李里有那张cd片。有时候礼物的价值， 并不是因贵重而可贵，而是因为意义而珍重。

可是大概真的太好了，连老天都嫉妒了。老大在一次实习夜路骑车回家的时候被喝醉酒的司机撞了。那也是唯一的一次，男友张起扬没有去接老大下班……

多宁眼眶更加红了红，因为任何宽慰的话都显得无力，她对张起扬说：“那我先回去了。”

闪闪刚刚告诉姨夫的话是：皮特，多宁还会送我回来的！

多宁当然也知道姨妈姨夫的想法，闪闪出生多伦多，后面如果周燿表现令他们不满意，他们可以随时要回闪闪。

天色模糊， 城市华灯初上。

周燿立在旁边说：“不错。”

“你和我都离婚了，苗苗也和邬江分手了。老大和张起扬原本人人羡慕，结果变成了最惨的一对。”颜艺忍不住叹气，突然得出一个结论，转过头问她，“你说我们宿舍，是不是风水不太好啊？”

而周燿能将这空白填满吗？多宁望了好几眼周燿，周燿也用余光扫她说：“干嘛偷看我！”

她道别，离开。

颜艺坐在楼下的长椅等她，伸手擦了擦眼泪。多宁一块坐了下来，拍了拍颜艺的肩膀。颜艺抬起头，吸了吸鼻子说：“多宁，我只是怕……”

所以，她希望周燿给闪闪准备一样可爱的见面礼物。

多宁也不敢回答。因为不管她回答是，或者不是，答案都很残忍。

苗苗说宿舍四个，老大最努力最厉害，多宁非常认同。不只是老大考入a大的时候是当地文科状元，还因为老大手把手抓了一个学渣男同学一起考上了a大。男同学当然是她喜欢的人；两人高中是同桌，老大主动表白开始早恋。然后带着男同学一起学习，一起考上了a大。

话到一半，已经哽咽。

多宁举例：“不是还有何昊和邬江吗？”

对闪闪来说，现在多伦多才是她的家，她下月只是来中国游玩。她开心是因为中国有大熊猫、孙悟空、美羊羊……以及好多好多的糖葫芦。

结果，就出事了。

多宁抬起头，看着张起扬。

多宁没认同，她倒不觉得她怎么惨了，毕竟她有可爱的闪闪。不过颜艺这样一说，她也想了想说：“可能后面会否极泰来呢。”

因为心中有期盼，即使很忙，时间仍过得不紧不慢。

就不知道邬江乐不乐意当这老三了。

周燿转着视线，只觉得这个玩具城到处都是熊孩子；其中一个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手里抱着一只飞机模型不肯撒手，鼻涕都要流进嘴里了。

慢慢悠悠，车子终于驶入了地下停车区。

多宁拒绝了，对老大父母和张起扬，她和颜艺还是别添麻烦比较好。

多宁知道周燿不太喜欢小孩，不过她还是自卖自夸地说：“周燿，alice真的很可爱，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她。”

多宁的话，周燿也笑了笑，问她一件事：“那个alice要呆多久？”

周燿点头说好，走了两步，随手拿下一只熊，问旁边人：“怎么样？”外加包个红包？

视频里闪闪又捧着牛奶杯喝了一口，突然停了下来，朝着姨夫冒出一句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