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声调,音色都毫无二致!
周贺猛地勒住了马,马蹄轻扬,雨水飞溅。
苏宴猛地晃动一下,稳住后,才问:“到了吗?”
周贺敏捷地跳下马车,声音闷闷的:“下车吧。”
苏宴下了车,周贺撑着雨伞面无表情地等着他。
周贺竟然会给他撑伞?!
苏宴虽然心里有疑,却没表露出来,他从容走下来,站在周贺身侧。周贺撑伞很稳,一滴水也没落在他身上。
这一处并不是安国侯府的门前,而是前面的一个路口,这样他自己走一段过去,目标小很多,就不会被人注意到了。苏宴淡淡笑了笑,心里想着,果真周贺就是比其他人细心。
“做得好。”
小周已经下了马车,苏宴走进他撑起的伞下,回头对周贺浅浅一笑,语气欣然。
周贺望着他雨中渐行渐远的红色背影,莫名与严公子的白衣重合,嗓子堵的厉害。
就好像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有明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眼前这个相似的背影,可还是怀恋,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南宫煊守着静霆王府,他们纵使搜查也不敢胡来,直到搜到地牢,就连南宫煊自己也很意外,黎冠逃了。
地牢里关押他的那一间牢房,残留一个空酒囊。
谁给他送过酒?
又权限来地牢的人不多,而又来了又不让他知道的人,就只有苏宴一个人。牢中锁链完整,明显有人给了他钥匙,是苏宴放走了他吗?
此举的目的又是什么?
南宫煊没想明白,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被禁卫军带走了,关进了天牢。
毕竟是皇亲,天牢的环境不错。
南宫煊坐在天牢的床上,景帝定然是有了明确的证据,所以就算没有找到黎冠也同样扣押了他。
这种证据大约就是押送路上被发现的。
大哥关他,未必就是想杀他主要还是要保他吧。就算是大哥要杀他,也得过几年,母后仙逝南疆平稳了以后才杀。这个时候太不明智。
只是恐怕也不好救他,南疆五城交付在即,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明争暗斗的时候。
刚准备和衣卧下,才想起来阿严的遗书。
将它从衣襟里翻出来,缓缓展开。
南宫煊随即眉头一皱。
这根本不是阿严的遗书,这是苏宴留给他某种讯息。
雪白的纸上,只有一支双生的鸢尾花。
很好看的鸢尾花,可惜南宫煊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告诉他呢?画一幅画,幽深隐蔽,关键还看不懂,有什么用?
阿宴他,还是有别的苦衷吧。
一想起苏宴,他的心就猛然一收缩,颤抖得厉害。
昨夜他的的喘息声犹在耳边,眼尾的一抹红恰似这鸢尾的红,泪无声滑落,床头湿了一片,鲜红的薄唇讨饶声一阵一阵,最后声音也碎成拼不起来的音节。可自己却越凶狠,放肆,纠缠不清,抵死缠绵。
越是惩罚他,就越能取悦自己。
他知道这很卑鄙,完全没有风度和豪气。可那一刻的起承转合,潮涨潮落,他就算是死了,也觉得不枉一生。
他就是要让苏宴知道,就算是死,你也是我南宫煊的鬼。
那些铭刻身体深处的,无论痛苦欢乐,就算只有一次,那也是能一辈子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