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俯头往我望来眼睛烁着汪洋般的深情,温婉道:“你和巫帝未碰面时我已到了。”
我们心领神会,大量地把光和热吸纳,引往我们的肉体。
包围着我们的天幕是无际无涯的一团漆黑。
我转过头去。
那是百合花的香味。
阳光不住扩,大风沙的力量在此消彼长下,不住被削弱。
我咬牙道:“不若我们掉转头去找他?”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道阳光破云而下,照在我们身上。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即管和西琪一起时,亦没有这种醉人的感受,不能达致如此浓烈的境界。
飞雪的速度;倏地攀上顶峰,瞬间穿过了狂沙,又在万里碧空下狂驰着。
我和百合揭开头巾脸幕,欢呼声中在光明的沙原纵情飞驰。
我苦笑道:“杀了巫帝,不是等若也杀了公主吗?”
百合的灵能不住涌进我体内,再由我处倒流回她体内。
我涌起对沙娜惨死的悲伤,呻|吟起来。
我伸手抚上它的大头。
我心中一动,把联手的心灵力量升往上空。灵觉不住往上攀升,不一会穿破了层层叠叠的烟尘云幕,接触到天上炎阳的光和热。
我的心神回到初遇她时那一刻里。
黄昏时分我们终于把巫帝甩掉。
百合道:“小情人说得好!你是个很易心软的人,否则你刚才极有可能杀死巫帝。我一直在旁窥伺,直到最后一刻,才忍不住出来救你。假设你真能完全漠视生死,包括别人的,巫帝应已败于你手下。”
我们奔到那里,阳光即追到那里,天空上的乌云被破开一条长长的裂缝,蔚为奇观。
我一夹飞雪,继续前进。
我皱眉道:“那他为何不立即追上来,把我们杀掉,看来他的力量正在不断增强中。”
魔女百合道:“应是午后时分,我一直小心计算时间。唉!”
我心中腾起强烈不祥的感觉。
我明白她这声叹息的含意,因为那等若计算我们还有多少个小时可以活着。
百合的秀发在沙漠冰寒的夜风里飘拂着,神情出奇地平静,却有种难言的凄迷与怆然的绝世美态,缓缓道:“即管宇宙亦有起始生灭,生命岂会例外,让它平静去吧!它已陪我走了很远的路,我和它都感到非常劳累了。”
百合道:“在一般情况下,他的速度绝及不上飞雪,可是他却制造出这样一场风暴,使我们的速度大大减低,而他却是愈迫愈近。”
那感觉便像一个忽然失明的人凭着感觉向前爬行着狂怒的风沙在上下四周咆哮嘶喊。
百合把凝定前方某处,若有所思的眸子收回来,低头往我瞧来,眼中射出怜爱的神色,柔声道:“小情人!你的心中允满了悲伤,对你的身体,绝对没有半点好处。”
我坐直身体,发觉复元过来,似乎比之往日更有力量。事实上每经一次危难,我的精神和力量都有长足的发展。
百合幽幽一叹道:“我已不住把爱能输进你体内,可是你心中充满对死亡深沉的悲哀,所以复元的速度非常慢。”
百合的心灵回应道:“是的!他在我们身后约十哩许处,随时都可以赶上我们。”
可是对人类的荣辱,对宇宙来说,只是在永邬的阳光里有若微尘的一下跳跃。现实就像一个个的火球和巨泥块般的星体在虚空里永不停息地滚动,在无法量计的时空里循环不休,漠视着一切的发生。
我把飞雪勒停,沉思半晌后,转头在百合凑上来的耳侧道:“假若我们两人的力量结合起来,应和巫帝相差不远,他既能控制天气,我们为何不可向他展开反击,只要他一分神,便难以再控制这些风沙,我们可先一步逃进废墟里去。”
我微笑道:“我们虽不能真个销魂,但精神的融合,不也等若做|爱吗?来吧!让我们纯以精神做一次爱,挫一挫巫帝的威风。”
飞雪逆着沙暴,背着我们两人艰苦地前进着。
当我再醒过来时,发觉仍在魔女百合的怀里,飞雪的背上。
就像在绿境里云散日明的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