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点头,“不用给我了,将这些东西都交给我爹,让他去处理吧。”
雁门关外,战事焦灼,两方的武器人马都是差不多的,比的就是谋略加运气了。
要说有什么好消息的话,那估计就是今年的粮食的税收很不错。
自从蒋屹倒台,国库又收了不少好东西进去。
而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为了坐稳位置,那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把一切事情都办的井井有条的,力求给景康帝表现一个好的形象。
苏蓁这段时间也没研究胭脂和吃食了,就只研究药材了,多做些有用的药丸叫人快马加鞭给边关送过去,也把自己听到的一些消息还有祖母的事情都告诉他。
应家的事情最后还是查到了蒋屹的头上,没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一顿毒打加上他儿子的软骨头,很容易就招供了。
景康帝看过供词和证据之后,沉默了良久,当天,应家的冤屈终于被洗刷。
一张皇榜贴在了京都的城墙之上,很快围满了百姓,有人踮脚念出上面的字,声音在人群中层层传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应家旧案经查证,确系冤案。原工部尚书应显民,忠君爱国,督造兵器三十年,未有半分差池,却遭奸人蒋屹构陷,以‘通敌贩械’罪名污其清白,致应氏满门流放……今沉冤得雪,特追复尚书之职,追加侯爵,赐谥号‘忠毅’;应家流放者悉数召回,归还家产田宅,子孙可入仕为官……”
念到此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唏嘘。
有经历过当年旧案的老人红了眼眶:“应尚书可是好人啊!当年他亲自去铁匠铺盯火候,寒冬腊月里守在工坊,就为了让边关将士用上最趁手的兵器……”
“听说应家的铁打得特别好,当年雁门关大捷,用的就是应尚书监造的连环弩!”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应家会是叛贼,明明应家还做了那么好的兵器,他们要是有二心,那干嘛还非要研究呢!”
“蒋屹那狗贼,不仅贪墨军饷,还敢诬陷忠良,该被凌迟!”
议论声中,苏蓁站在街角的茶铺二楼,看着皇榜前攒动的人头,指尖轻轻叩着桌面。
碧珠端来热茶:“姑娘,应家终于平反了,您这些日子的心血没白费。”
苏蓁看向殷允奚:“你家的冤屈,洗尽了。”
殷允奚心底五味杂陈,“谢谢你,我哥,我哥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不要谢我,这是你们应得的。”她将一卷图纸递过去,“这是当年你父亲手绘的兵器改良图,我从旧宅梁上找到的,或许还用得上,边关战事吃紧,我希望你能再帮帮忙。”
“好,在此之前,我想把我们家的祠堂重修一下,把我哥还有族人都供进去。”殷允奚轻声道。
他那时候年纪小,不记事,没有他哥那么大的仇恨,但是自从他哥走了,他就有了,他想把他哥未完成的事情给做了。
一个月后,应家遗孤给朝廷进献了新武器拒马盾出来了。
殷允奚不愧是个天才,他在苏蓁那里见了一回草药之后,回去之后就想到了加入了草药淬火的法子——用三七、苏木煮水浸泡铁料,锻造出的拒马盾不仅更坚韧,还能防腐蚀。
第一批改良后的拒马盾送往前线时,秦辞正在鹰嘴崖察看地形。
沈砚捧着新兵器试练,眸中放出精光:“将军!有这盾牌在,他们的骑兵威力就要大大缩减了!!”
秦辞接过拒马盾,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应”字。
他抬头望向东方,仿佛能看见苏蓁在药炉前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告诉殷允奚,就说……多谢。”
秦辞的亲信纠正道:“是应允奚,人家是应家人,已经光明正大了。”
正说着,亲卫来报,敌军趁着夜色在鹰嘴崖下集结,似要偷袭。秦辞眼神一凛,当即下令:“传我将令,把新到的拒马盾分发给前营,沿崖边布成三重防线,弓箭手藏于暗处,听我号令行事。”
沈砚领命而去,秦辞却望着东方的启明星站了片刻。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苏蓁前些日子送来的金疮药,瓶身还贴着她亲手写的“速愈”二字。
指尖摩挲着字迹,他低声道:“等打赢这仗,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