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弟,不必怪这两个小家伙,是我让他们骑在我肩膀上的。”
他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个跟古代中国很相似的世界,这里人所用的语言,所传的衣服,都跟古代中国完全一样。
“这家伙大概是个和尚吧!”
“上过几年私塾。”
两个小孩看着一间间熟悉的房屋快速的从身边划过,身体像是在飞似的,都兴奋得大叫了起来,同树其他小孩也都羡慕地看着这对姐弟俩,跟在段虎的身后跑。
虽然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但既来之则安之,至少这里比在那只有十几平方米的禁闭室要好多了,这就是段虎现在的想法。
张超还想要说什么,段虎不耐烦的打断,一身匪气地说道:“不要再可走了!老实告诉你,我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拒绝。”
说完,一把将张超从椅子上提起来,摁在地上,自己则跪在另一边,也不管张超愿不愿意,对着张超父母的令牌,自顾自地说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张超父母在前,我段虎今日与张超结为生死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祸我当,如违誓言。”随手捡起地上的一颗鹅卵石,放在手心用力一搓,碾成了粉末,“犹如此石,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过来!小家伙。”
“好,准反悔,准就是小猪。”
“我想也是,可能是中了流矢,你看他的胸口还有几个箭伤。”
“这怎么可以?”听到段虎的提议,张超怔了怔,连忙摇头道:“我与段大哥非亲非故,又怎么好意思让段大哥照顾我兄妹三人呢?”
“不错!他走动了!这人还活着。”张超这回看仔细了,那尸体的眉头的确动了一下,于是朝收尸船上其他人,喊道:“快来呀!这人还活着。”
“我也是个下贱出生,又怎么会嫌弃段大哥呢?”张超不解地问道:“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扰了段大哥的心?段大哥,为何会如此问我?”
在张家树东头的一个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内,段虎静静的盘腿坐在地上,用家传的呼吸法治疗子弹穿过身体造成的内伤。
“不是我,不是我!”张诩连忙摇头,道:“是段大哥让我过去的。”
当张超也转身想离开时,他忽然看见那尸体的眉头像走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伸手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
段虎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收功起身。经过几天的调理,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体力也回复到了以前完美的状态。
不过这里的历史却跟中国完全不搭界,所谓的北秦南齐,据他所知,只有南北朝的时候,才出现过这样两个国家,但是这两个国家之间相隔了几十年,而不是像这样南北对峙,逐鹿中原。
对于张超一家,段虎心中感激非常,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将他救起来,并且挤出钱来,为他买药,足见其善良本性,着实让他感动不已。特别是那两个小家伙,更是让他有了家的感觉,他的儿子如果没死,或许也有这么大了,也正是这兄妹三人温暖而平淡的生活影响了他,将他的暴戾之气减弱了不少。
事发突然,等张超清醒过来,便已经强行结拜完了,面对如此率直豪爽的段虎,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后退一步,躬身施礼道:“张超,见过大哥。”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番,没过多久,就失去了兴趣,四下散开各做各的事去了。
“张兄弟,你太严肃了!小孩子都是天真烂漫的,用那些条条框框去禁锢他们,反而不好。”段虎飒然一笑,看了看屋内简单而又整洁的摆设,发现里屋桌子上,放着几本已经翻得有点破烂得线装书,于是好奇地问道:“张兄弟读过书?”
“哇!大家快来看呀!这人长得真是彪悍!跟巨人一样!”从船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声急呼。
到了张超家门,张超被弟妹的尖叫声和嘈杂声惊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出来,见到坐在段虎肩膀上的弟妹不悦的教训道:“小诩,小兰,我不是告诉你们不要去烦段大哥吗?你们怎么不听呢?还坐在段大哥的肩膀上,难道你们不知道段大哥身上有伤吗?”
张超跪在甲板上,用力伸手将身穿北秦军服的尸体一个个的拖上来,整齐的堆放在船甲板上,待会儿会有人来清点接受的。
他明白经过这次生死经历,他对力道的控制又更上一层楼,不再像以前那样只知道用最快的速度打出最强的拳头,而是更有点接近内家拳,劲力收发并进,运转圆润。
张家树位于江夏城白安那以北二十里地的小山沟中,居住户不过二十余户,都是些朴实善良的山民。
对于这个破绽百出的谎言,张超等人却深信不疑,像段虎这样满脸怪异的文身,一身凶煞血腥的气势,说他不是山贼,还真没人会相信。
在收式的时候,两个扎着冲天小辫的小脑袋从茅屋外的篱笆栏升了出来,两对圆溜溜的小眼睛好奇的向里张望,这是张超的弟妹张兰和张诩。
段虎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下,道:“张兄弟,不知你是否嫌弃在下的出身?”
张超干这种收尸的活已经有将近五年了,每次打仗后,他和其他人便被召集起来,清扫战场。由于每天接触各种腐烂的尸体,双手已经中了尸身,长满了大小不一的脓包,若不及时治疗,只要脓包蔓延到全身,他就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