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太多!”冷枭皱了皱眉头,“不会是你。就算是因为那个放大镜,你当年也不过才六岁,只是一个孩子。”
说到这里停顿住,宝柒的目光眯了起来,眸底隐隐有了湿意,“再然后,屋子突然着火了,燃了起来,‘呯’的一声响,我妈在惊叫,房子起火了,烧得很快……我很害怕,我大声哭了起来跑过去打开房门……我看到我爸爸抱着怀孕的妈妈跑出去了……而我也跑,可是我腿短却跑摔了,我看到他们跑了,我趴在地上大声的哭喊……那一次,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死亡。没一会儿,我爸爸他又跑进来了,他抱我起来,用打湿的被子裹着我,对我说,闺女别怕,爸爸来了……火越来越大……那浓烟熏得我的头好痛……我失去知觉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爸爸他就……就……没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煤气……那个年代的煤气,远远不如现在这么安全……”
冷枭也看着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在妇幼院的时候查血型。你是o型,而我和我哥都是ab型。”
人啊,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二叔……”宝柒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声音有些哽咽,“我就是想要问问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凭什么那么折腾我的父母?我觉得得让他给一个说法。可是……真给了说法,我妈的名誉,还有冷家的名誉也就毁了……我妈维护了一辈子的东西……”
医生走了好一会儿,站在病房外四面透风的走廊上,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地反应过来——她现在可是一个大土豪了?
唰地一下,冷大首长破天荒给她敬了一个军礼。
可不就是可怕么?
“我睡不着,心里烦。”
往后的事儿往后再说,能拖一天是一天。
至少,支付一个手术费不成问题吧?
听到冷老爷子开怀的笑容,宝柒心里僵硬掉了的某处,突然又软化下去了几分。不管是那些在这个新年里知道的事情,还是被那些事给触动过的神经,或者说之前对冷老头子的诸多怨怼,一切都在慢慢消褪。
原来,为了大鸟和大鸟的健康成长,两个小夫妻之间之前就有一个约定。不管对方的工作有多么忙,一定要最大限度的保证每天和孩子的亲子活动时间。因此,这会儿为了晚上的夫妻活动,冷大首长迫不及待地去先完成亲子任务去了。
她抬起手来,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二叔……”
转过身去,她正准备将明信片放好,突然脑子一转,又掏出了电话来,约了正着蜜月生活的结巴妹。
同样,他也没有料到,宝柒真会有那样的身世和来历。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
无奈的撑额头,冷枭冷声抻掇。
在那些陈旧的东西里,除了有那份儿dna亲子鉴定书之外,还有游天良留下的一本管家日记。那个家伙有一个习惯,喜欢把自己每天的工作安排和日程都记录在管家日记里。
“喔唷——?”
宝柒轻轻点头,将脑袋靠在了他的怀里,“二叔,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再骗我了好吗,哪怕你是为了我好。也不要再骗我,好吗?”
两个孙子……
“傻妞儿。”冷枭放开手,又拉她拉近,目光凉凉地问:“你认为,赵先生是能接受我们恩惠的人么?”
这一天晚上,这个除夕之夜,她觉得自己像是经历过好多的事情一般。或者说,更像经过了一个困难的长途跋涉和旅行,在大悲之后,竟然反常地很快便睡了过去。
钱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有钱的人,或许觉得它他妈就是一张纸,啥也值不得。可一分钱难到英雄汉却常有发生。尤其对于要钱救命的人来说。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都会因为它而毁于一旦。
“哦。”
“太太,又有你的信。”
真的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么?
微微松开揽在她腰上的手,冷枭低下头来,正视着她的脸,“还在想你妈那事儿?”
“猜的?!”宝柒不信,“少扯了吧?这种事儿能莫名其妙的猜出来吗?”
有的时候,人在痛到了极点的时候,撕心裂肺般难受却流不出半滴眼泪——那才是痛中之痛。
“嘿。老子抱一下我孙子怎么了?”
“宝柒,放轻松点。”
轻轻拂着她额头的头发,冷枭的声音很柔和,“上午九点去机场。”
再然后,他的人‘呼啦’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见状,冷枭看了看抱着孩子的她,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儿。
冷枭摇了摇头。
冷枭勾了勾唇,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偏过头去啄了一口小女人的嘴唇,直视着她的眼睛里,一簇名为欲丶望的火焰在撩动,“晚上早点睡,这些天太忙,都没有好好疼你。”
后面两个字,语气又软了。
空间里,又静默了好一会儿。
今儿,他又在玩什么花样儿?
“冷大首长,现在才几点?你就想睡觉了?”
冷枭皱起了眉头,“爸,你别老抱着他们。”
“是,我太累了!”
吸了吸鼻子,宝柒摇头,“记不得了,我一转头,好大的火……我不知道怎么起的火,就听到我妈的惊叫……肯定是我的放大镜,对不对?”
在那间茶馆里,他抱着猜测和试探的态度,抛砖引玉地对宝镶玉说出了那句让她惊恐的话——“二十四年前,欺负了你的那几个男人,你还有没有一点印象?”
只不过,需要手术的治疗费用太高了,而他本人坐了十几年的牢,在临海渔村也没有太多的收入,根本就无力去支付这笔治疗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