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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窨谶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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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李婆婆早上起火烧水,见流云飞渡尚未开门,就将刚打好的一桶水放在她家门口的台阶上,谁知不小心什么时候翻了,也没顾上收拾。小花早上一开门便摔了跟头,随口骂了句“哪个缺了德的”。李婆婆听见了不依,反过来骂小花没家教、不长眼,摔死活该。

毕岸观察了片刻,忽然蹲下,用剑掘开表面的浮土,下面竟然露出一个精致的小玉鼓。这鼓鼓身用玉晶莹油润,虽说是夜里,一眼便可看出是上等好玉,公蛎大喜,手脚并用将小鼓扒了出来,将上面的泥土擦拭干净,看鼓面匀净,鼓身花纹精致,质地缜密,图案为常见的缠枝牡丹,下面是些憨态可掬的小抓髻娃娃相,顿时爱不释手,眉开眼笑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不枉我又来这里一趟。”

上两次皆是在惊惧的情况下闯入院子的,公蛎竟然不曾留意。

毕岸任由她拉着衣袖,道:“婆婆年轻时,可曾得罪过什么不寻常之人?”李婆婆摇摇头,“没有。倒是老婆子孤身一人之时,想起此事到底意难平,偶尔心里充满着恶意,故意编排他人的坏话,倒是得罪人不少。”她苦笑了一下,“比如苏媚。”

公蛎百无聊赖地绕着众人打数十个圈子,仍不见隔壁小妖有什么动静。见毕岸看得出神,腆着脸道:“毕掌柜,什么书这么吸引人?”

虎妞夺过小鼓塞给公蛎,眼泪一抹破涕为笑,推他道:“赶快拿走。”

银骷髅抬头看看天上越来越红的毛月亮,阴森森道:“动手。”老丁木然地朝着额上写着一号的小女孩走去。放下手中的托盘,朝月亮磕了个头,嘴里念叨了几句,从红布下拿出两件银制工具来:一柄小刀,一个银勺。

毕岸俯低身子,低声道:“看看院中,除了荆棘和灯笼,还有什么?”

小鼓拿回来了,但这小鼓实在太过平淡无奇,又破又旧,丢到垃圾堆都不一定有人会捡。公蛎左看右看,都不知那晚小妖中了什么邪,对着一个小鼓哭泣叩拜。

老木匠抱着小鼓,硬邦邦丢下一句:“其他的随便挑,这个,不行!”

“回到家阿宝说困了,我也没多想,谁知他一觉睡到天黑,我担心饿坏了他,便拉他起来吃饭。他醒了,第一句便是‘娘,有人吸我的血呢。我好冷’。”

呼呼的风轻拂着身上钢铁一般的鳞甲,毛孔张开,四肢舒展。公蛎吐出一口浊气,兴奋地在空中打了一个翻转,肆意观看洛河的粼粼波光,以及街道灯笼如萤火虫一样的斑斑点点。

公蛎瞠目道:“你怎么知道?”

公蛎知道汪三财不怎么瞧得起他,可是也没办法,眼珠转了半晌,道:“我自然认识它们,不过它们不认识我。”

这是做噩梦了?可是既不能问,又不能告诉她这是做梦。公蛎有点后悔,早知道刚才应该冲回去叫小花来跟着,或者叫财叔也行。

“呸,装什么大尾巴狼。”这是个今天才跟李婆婆学的新词儿,公蛎觉得用在毕岸身上特别贴切。

“我……求你让我活着……我会做很多事……”七号艰难地说着,声音如同蚊子一般细小。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而下唇的血迹更是红得刺眼。

公蛎已经飞快地在计算能够价值几何了。

公蛎不寒而栗,叫道:“不要说了!”抖抖索索将所有的玉鼓推向他,带着哭腔道,“我不要了,你赶紧拿去处理了!”

公蛎不安道:“你……都知道了?”

公蛎走到他背后,在他肩上锤了一拳,不无嫉妒道:“这皮肉,够厚的。”说着忽然取出火折子打火,朝他的头发点去。

胖头忽然愣头愣脑地道:“毕掌柜,您这是打算回来住一段时间了?”

毕岸嗤道:“这一个算得了什么,还有好几个呢。”难得自己走一次狗头运。公蛎眼前瞬间飘过无尽的美食和暗香馆美人儿的身影,喜出望外道:“哪里哪里?”

毕岸道:“可惜他已经死了。被人正面猛烈撞击,后脑受伤严重。”

他眼睛看向已经冒着热气嗞嗞响的桐油,压低声音道:“另外那个会服用我特制的药粉,变成像她们那样,不知道疼痛。然后呢,绑在那根柱子上,慢慢地,慢慢地,用刀割开头皮,再将烧热的桐油从头皮中灌进去……”他的手摸向七号的额头,“放心,不会出很多血的。都是些小女娃儿,我怎么舍得让你们疼呢。不是很疼,不过你的意识很清醒,能够慢慢感受到皮肤同身体剥离的感觉……”

公蛎道:“她家原籍哪里?如何跟的你家姑娘?”

老木匠坚决道:“不行!”

李婆婆挤兑苏媚珠儿原是家常便饭,所以珠儿通常不多搭理她。“她主动走了进来,默默站了片刻,脸色十分难看。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是不是那次我说她勾搭有钱人家的少爷,结果人家看上她她还摆谱,正想着如何抵赖,只听她阴沉着脸说,晚上关好门窗,听到什么响动,千万不要出去。”

李婆婆声音凄厉,表情悲痛至极,却再无泪水流下来。“我报了官府,申请验尸,可仵作检验了之后,说死于不明症状的失血过多。全身无伤口,无打斗痕迹,只是体内的血液全部没了。仵作判断‘或有隐疾而造成血液病变’,结论‘排除他杀’。此事便不了了之。”

小妖再次闭紧了嘴,并牢牢抱住圆凳。公蛎唯恐带出响声,哀求道:“小姑奶奶,赶紧回去吧,再待会儿不被当成贼,你也要被冻死了!”

胖头脑袋一缩,轻轻拉拉公蛎的衣裳,小声道:“老大换个其他的吧。”

毕岸道:“正是。”

胖头啃着手指甲认真打量了一番,道:“挺好的。我说吧,你也可以穿裙子的。”

毕岸忽然道:“那日你相公因何出去?”

虎妞的声音瞬间又起来了:“我才不怕!最烦背后嚼舌头根儿的,被我揪住,看我不打他个半死!”说着不由分说,拖着胖头往桥旁边的小树林走:“这里僻静,我们说悄悄话儿,不给别人听见。”

公蛎吃了一惊,顾不上她言语中的嘲讽,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花木讷道:“姑娘交待过,说我们处理不好的事,只管去找毕公子便是。”

毕岸道:“放心,我这些天就在忘尘阁,你若听到什么异动,来找我就是。”

公蛎又自作聪明了一回,远远地将小木鼓举给她看,并作出要丢给她的姿势,道:“哈哈,你来找这个对不对?”

毕岸说话算话,不仅未向官府告发公蛎撞毙巫琇一事,反倒因为他三次夜闯大杂院,救了那些孩子,替他申请了百两赏银。

闭门鼓敲罢,也未听隔壁有什么异响,公蛎便放心地早早睡下了。

快逃。

七号轻抚着她的背,抬头看着银骷髅面具下的眼睛,极其冷静地说道:“我妹妹皮肤不好,碰伤就会留下瘢痕,背部有疤,不合用。”她的口吻,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如今天黑得早,吃过晚饭,还未到戌时。前堂生了炉火,甚是暖和,几人便集到了前堂来。汪三财在核对今天的账目;胖头对着火炉痴痴地发呆,不时咧嘴无声地傻笑;毕岸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人所托的缘故,竟然拿了一本书坐在前堂,看得专心致志。

虎妞粗声大气道:“兄弟,我说了包在我身上,你还不信我?”一拳砸在胖头的肩上,将胖头推得后退了两步。

或者就是这种高高在上,让公蛎觉得不爽罢。偏偏汪三财对此赞赏有加,胖头则崇拜不已,更突显了公蛎的小心眼。

柳枝儿巷并不远,就在磁河对面,公蛎也轻而易举找到八号,但大门紧闭,空无一人,玲珑并不在家。

自从拿到赏银后,公蛎几乎每天去暗香馆一趟点那里的头牌离痕姑娘一见,本以为有了百两赏银垫底,暗香馆自然该对他殷勤备至,谁知龟奴不是说离痕姑娘出去游玩,不在洛阳城中,便说她已经约见了其他公子,近半月行期已满,难以安排,也不知是真是假。公蛎又不是能一掷千金的富豪,郁闷之时更要满足口舌之欲,结果银子花的如流水一般,没几天便花了个精光。

“儿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我也要疯啦,到处找可疑的线索,特别是那个货郎。可是我找遍了方圆几里,只打听到他比较瘦小,个子不高,其他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因为没有证据,官府也不管。”李婆婆老泪纵横,满脸悲怆。

毕岸后退一步,将火把高高举起。墙面上,慢慢显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轮廓来。像是一个人站得累了,在门后靠了好久,以至于汗渍、油渍都浸入了墙壁。

毕岸皱了皱眉,道:“婆婆累了,早日安歇吧。”公蛎本想追问下关于虎妞家木匠铺子的事情,只好打住。

公蛎没来由的恼火,道:“不许叫我……”话未说完,忽然被毕岸打断道:“五日前,我在北市土地庙一处院子里,发现了前阵逃脱失踪的巫琇。”

公蛎低头一看,自己穿了件棉袍,扣子都没系,抱着衣衫不整的小妖,小妖只穿一件白棉睡衣,双颊通红,双脚足赤,这模样儿要多说不清就有多说不清。

李婆婆越骂越来劲,满嘴污言秽语,并挥舞扫把,对着空气一阵乱打,似乎带着极大的仇恨。但怎么听,都觉得同苏媚、小妖没什么关系。更让公蛎觉得纳闷的是,李婆婆虽然爱嚼舌头根儿,又有些倚老卖老,但从未如今天这般,只骂得双眼发直、嘴角泛沫、眼睛充血,这般发疯撒泼的模样,完全不在乎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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