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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避水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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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珠娇羞地低下头道:“我就知道你心疼我……”怄得公蛎汗毛倒竖。

嗯,镜子中的公蛎还是不错的,眼神清亮,面目白净。可惜五官太普通了些——若是有毕岸那般好皮囊,定能见到离痕姑娘。

公蛎眼巴巴看着,恨不得去抢过来,嘟哝道:“我这个掌柜做的,连个伙计也不如!”

时辰不早,毕岸打发汪三财先行安歇。公蛎瞄见毕岸腰间荷包鼓鼓囊囊,琢磨着如何开口从他那里划拉些银钱来,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两人一起来到正堂。

青胡茬显然并无多大兴趣,劝道:“我说,安安生生做些正当生意要紧,这些妖魔邪道的东西,还是少沾惹为妙。”

一个干瘦的驼背男子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长得拖地的黑袍,戴着一顶宽檐尖顶帽子,拄着一根黑红色的龙头拐杖,装束十分奇怪。又黑又瘦的脸隐藏在黑暗中,依稀看到一道长长的瘢痕从鼻梁贯穿整个右边脸颊,呆滞中带着凶狠。

她从绑腿上抽出一柄匕首,衣襟上擦拭着,眼睛仍看着公蛎。

公蛎本来也睡不着,听小武一口一个“玲珑姐姐”叫得甚是亲热,似乎是个妙龄少女,而且身患重病,不由动了心思,等阿牛回家之后,便追着小武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四人目不转睛盯着水盆。但水面平静,纹丝不动。

小乞丐恨恨道:“今日运气可真差。傍晚开工又被人发现,打了我一顿。”

这原是街头小骗子被抓后的常用伎俩,公蛎本来懒得同他计较,偏偏这小乞丐作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演得极真,还故意借着挣扎将鼻涕眼泪糊在公蛎的新衣服上,顿时激起了公蛎的邪恶之心。

土地庙后,是一片松柏树林,再往后便是棚户区了。

这在大都城里,也不算什么奇闻。公蛎以前在南市混的时候,常见有好吃懒做的父母或者所谓的丐头,将儿女及买来的孩子打扮成残疾孩童在街上乞讨,因扮相可怜,每日里赚的钱比打短工出苦力赚的多了去了。当初胖头刚跟着他的时候,两人一个扮傻瓜、一个扮残疾也这么在街上骗过钱,可惜只讨了不到十文钱,便被人拆穿了。

胖头心软,劝道:“要不就算了,也没丢什么东西。”

三爷一脚踹开他,咕咕了一阵,终于蹦出两个字来:“明——天——”声音沙哑阴森,如同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一般。

一阵寒风吹来,公蛎不由得缩了缩肩,寻思要不在这附近找个避风的地方凑合一下,待到明日先去找毕岸告汪三财一状,然后再做打算。左右一打量,见财神庙后有一个大磨盘,磨盘下有个土洞,又背风又暖和,遂摇身化为原形,刚好窝在土洞里,甚是舒服。

这块玉珏沉甸甸的,透着一股厚重。公蛎对它是仿品稍有失望,但白得的东西,避开汪三财去北市的玉器行折价几十两,好歹够这半月的花销了,也算不错。

公蛎没好气地扯开衣襟,给毕岸看:“颜色深了些,不过不疼不痒。”

青胡茬吃惊道:“难道你知道?”

十几两银子,只够去找那些低级的暗娼妓院了。公蛎来到北市,偷偷瞄了几家,实在看不上那些满身呛鼻香味,花枝招展、举止轻浮的拉客女子,十分丧气地来到了附近的酒肆。

汪三财听到动静,也披衣起来,看到毕岸回来十分高兴,却对公蛎熟视无睹,搬出账簿,啰哩啰嗦说了一大堆的账目。毕岸和颜悦色道:“财叔辛苦。忘尘阁生意,全权由您打理,有什么需要购置添、整理清除的,您自行决定便是。”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块牌子递给汪三财,道:“这是鸿通柜坊的一百两飞钱,您去兑了吧,看哪里需要,只管开支。”

公蛎摸了摸自己的螭吻佩,猜他口里的“恶棍”便是自己,得意地想,老子长期混码头的,还能栽在你一个小鱼虾手里?

公蛎还是第一次被年轻女子当面夸赞“年少英俊”,顿时心花怒放,道:“过奖过奖。不才是这里的掌柜龙公蛎。”

偌大一个洛阳城,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公蛎漫无目的地走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毕岸的踪影,不由泄气,不知不觉来到暗香馆,顿时又起了色心,谁料未进门便被龟奴拦住,说暗香馆如今改了规矩,入门先交五十两的定钱。可怜公蛎全身上下只有十几两,不由又羞又怒,装模作样对暗香馆的姑娘点评了一番,表示不满意,十分潇洒地昂首而去。

这么说,自己那块也是避水珏了?公蛎没想到自己捡个大漏子,不由大喜,争着道:“这是什么玉,怎样才能避水?”

汪三财看起来比玲珑还要失望,叹道:“唉,师父说,玉器辟邪,原本也是佩戴之人讲求心安而已,所以这个避水之说,估计也是以讹传讹。”

公蛎正对着镜子长吁短叹,忽觉眼睛一花,似乎镜中脸盆中的水荡漾了一下。凝神一看,只见玉珏发出微弱的白光,慢慢浮起,上面的螭龙如同活了一般,龙须飘舞,锦鳞微张,威风凛凛的,正在水中打转,不过眼睛部位空洞苍白,似为盲龙。而其将到之处,水面两分,玉珏行之其中,却并不沾水。

等找到酒盅回来,阿隼已经将烧鸡吃的只剩下爪子和脑袋,公蛎大为懊恼,又不敢说什么,倒了满满一杯酒,谄媚道:“为了洛阳百姓的安居乐业,大人真是鞠躬尽瘁。”

公蛎沉醉在丁香花的香气中,连后面那些吱吱哭泣的布娃娃,都不觉得恐怖了,只是慢慢地游在她脚下,将脑袋搁在她的脚面上。

她手抚胸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好险,差一点死在这里了。”胡乱将头发绾起,插上一只紫玉镶嵌的丁香发簪,歪头看着刺猬一般的小水蛇,惊讶道:“这里怎么有活物?”一脚踩住了公蛎的脑袋。

阿牛急得跺脚:“这可坏了!你不是自吹聪明吗,偷鸡不成蚀把米!”

跨过好多堵断墙,一处升腾的火焰拦住了公蛎的去路。夹杂着浓烟的暗红火光之下,无数的人偶翻滚燃烧,发出吱吱的声音,正是公蛎那日看到的布娃娃。而那个扎着蝴蝶结的小人偶,只剩下半边脑袋,另半边烧成了一个拳头大的黑洞,在火海中抽|动扭曲,一只眼珠跌落下来,眼中竟然带有笑意。更让公蛎震惊的是,它的旁边,一个老年造型的人偶,分明是刚才诱骗自己的老婆婆。

琉璃珠压低了声音,道:“今日有个神秘人物拿了避水珏去敦厚坊一家当铺,听说无人敢收!我得到信儿,下午就将北市南市周边的几家当铺全部走了一遍。你猜怎么着?”

好巧,来的竟然是昨晚见到的玲珑。她穿一件青花麻布小袄,下面一条石青褶裙,头上松松挽了个窝堕髻,面孔明净,未施脂粉,恬静贤淑的样子如同邻家女孩。

胖头早不记得了,傻呵呵道:“隔壁流云飞渡的胭脂水粉大减价,天天都有美人儿来买呢。你说的是哪一拨?”

见青胡茬无动于衷,琉璃珠急道:“你知道她男人是什么人吗?”

公蛎虽然平时懒散,但对付一两个小毛贼自然不在话下,几步窜上,一把抓住了前面装作若无其事的小乞丐,闪电一般从小乞丐怀里扯出自己的玉佩,冷笑道:“爷我在道上混的时候,你小子还吃屎呢。”

玲珑呆了一呆,道:“又一个?”话音未落,只听啪啪两声轻响,上房的灯光忽然亮了。

胖头嗫嚅道:“钱……花完了。”

小乞丐点点头,道:“到手了。”声音稚嫩,口气却老到得很。

公蛎停止了咀嚼:“谁?会不会是那个逃跑的巫琇?”这些天来,毕岸一直在追踪巫琇,但巫琇狡诈又善伪装,几次出击都扑了个空。

毕岸点头道:“还是抓紧找到医治的根源。或者,找到巫琇。”公蛎懒得去想,道:“反正我也没这个本事,就靠你了。”

三爷嘴巴微动,手上更加用力,公蛎透不过气,脑袋渐渐歪在一旁,恍惚瞥见小武眼里崇拜和残忍交织在一起,那一抹奇异的亮光,让公蛎莫名惊悚,用尽全力一挣,双目几乎爆出。

男子俯身朝着里面看去,微微点头,似乎很是满意。

众人纷纷指责小乞丐。公蛎红着眼圈,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嘴里道:“我这就送你回去,看你爹不打断你的腿!”提起小乞丐的腰带就走。

毕岸慢条斯理地拍打着弄皱的衣衫,道:“非人形,不得人语。”公蛎不服气道:“这谁定的规矩?我看也没什么嘛,这样说话才方便……”

公蛎一走出忘尘阁,心里便开始后悔。自己才是掌柜,要走也是汪三财这个老家伙走,可要就此回去,脸上又挂不住,只有顺着街道游荡。

公蛎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想着这两日抽空去找下玲珑,原来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公蛎收不住脚,眼看便要摔倒。一直默然沉思的毕岸伸臂一揽,扶住公蛎,朝阿隼道:“过了。”

公蛎不知琉璃珠是吹牛还是真有其事。可是上午玲珑那块,汪三财明明说是仿品,难道,还有另一块真的避水珏同时出现了?

它竟然会开口说话!

毕岸笑了一下,道:“你还是如此。”

这期间,小武一直乖乖地跟在玲珑后面打下手,表情十分开心。

公蛎有些吃惊。玲珑拿避水珏来当,不过是上午的事,竟然这么快传得连混码头的小混混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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