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二哥……”九狼顿了一下,追上去,不依不饶:“你最少要告诉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当!这句藏在众人心中皆心照不宣的话被他这么突兀地,堂皇地以语言清楚明白地表达出来,忽地如暮鼓晨钟,在群狼的耳畔敲响。
他真的不是故意偷懒,只是无意间发现一种新的毒物,早把乔彦忘在了九霄云外,一头栽进去不可自拨,弄到天亮才有些眉目,撑不住睡了。
“嘎?”九狼自睡梦中惊醒,一跃而起,瞄一眼站在窗下的二狼,忽地嚷道:“坏了,坏了,我怎么睡着了?”
“等一下,你凭什么断定爷是在下雨后才进的乔医官的房间,而不是之前?”六狼很有求知欲望,抢着说话。
“什么……意思?”九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紧赶了几步,伸手穿过窗棂轻戳他的臂:“小九,怎么还在睡,乔医官醒了没有?”
“爷在想,究竟是先奸后杀,还是……”一直未吭声的十狼,咬牙挥拳,很突兀地插了一句,立刻遭到群狼唾弃,被骂得心头火起,怒气冲天,蓦地拍桌而起,眼露鄙视:“娘的,都说了打架拼命算老子一个,这种费脑子的事别找我,你们非要开什么集体会议,不许人缺席。商量个屁,不就是个娘们?值当慌成这样……”
“是……”两狼面面相觑,眼睁睁地看着他挺直背脊,大步流星地越过他们,扬长而去。
“因为那里留下了爷的脚印……”九狼抢着回答,颇为得意。
两狼一前一后直奔乔彦的卧室而去,忽地齐齐愣住。
二狼不放心,特意起了个大早,匆匆往花满城住的四合院里赶,绕过照壁,一眼瞧见九狼伏在窗前的案桌上呼呼大睡。
“嗯,”二狼抬眼望天,眨巴了两下眼睛,神情呆滞,没头没脑地答了一句:“爷鞋子上的泥巴是干的。”
花满城站在乔彦的房门前,一脸严肃,神情冷漠:“不用看了,她还没醒。”
“不就是爷喜欢上一个娘们?虽说是齐军的军医,只要爷喜欢,也已经给他弄到咱们自个家里,还有什么问题?”十狼两手一摊,始终没搞清重点。
“你一晚都在这里?”二狼瞠目。
爷的心思,谁敢擅自揣测?
“那你看到什么不同的?”九狼很不服气。
“这个我们都知道了,”八狼不耐地打断他:“你快点给分析一下,这背后代表的意义。”
然后,一声低叱似闷雷轰然炸响:“都杵在这里做什么?全都不用做事了?!”
“十弟,”九狼苦口婆心地解释:“不是慌,而是这种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笨!”五狼白他一眼:“秋天干燥,如是下雨前去的,爷的鞋上不会沾泥巴,所以必是下雨后才去的。”
“什么意思?”三狼从铜盆里抬起头,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目光缓缓地绕着身边的几只求知若渴的群狼身上扫了一遍,苦笑:“这得去问爷,我哪知道?”
“我只知道,当时爷的心情很犹豫。”八狼的语气很肯定,几乎是斩钉截铁。
“嗯,”四狼贡献他的观察心得:“而且,爷并不是直接进了她的房,他在乔医官的窗户外站了很久。”
“问题是,爷在犹豫什么?”六狼托着腮,一双清亮的大眼骨噜噜乱转。
天!乔彦气若游丝,爷自然不会兽|性大发为泄欲而去。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爷竟守护了乔彦一夜?
一时全场静默,无人吭声。
“对啊,我们绝不外传……”其他几只见他的目光扫过来,立刻一齐点头。
“问题的严重性就是,”六狼表情凝重,一脸沉痛地下结论:“爷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所以,我们几个很有可能会有一个当家主母!”
“这一点白痴都发现了,还用得着你说?”八狼哧之以鼻。
“我研究了一晚的医书,哪知道不小心睡了……”九狼嗫嚅着解释。
昨夜的一场雨,使得树木益显葱笼,芭蕉绿得仿佛要滴出油来,桂花的清香夹在略带寒意的微风里迎面而来,中人欲醉。
“咳,”三狼清了清嗓子,有点困难地道:“从字面上推测呢,说明爷昨天一整晚,不,纠正一下,应该是下雨后没多久就呆在乔医官的房里,直到早晨二狼他们去时,才离开……”
“哎呀,猜猜嘛,怕什么都是自己弟兄,错了也没有人会外传。”九狼契而不舍,孜孜以求。
“跟我解释有屁用啊?”二狼跺足:“走,看看去。”
“二哥,”九狼揉了揉眼睛,问:“我是不是睡糊涂了?刚才爷好象从乔医官的房里出来?”
二狼白他一眼,转身匆匆向外走去:“不行,我得找老三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