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施针了,你尽量放松肌肉,别使劲。”如玉拈了银针在手,轻声嘱咐。
“好了,别罗嗦,带他去军医处吧。”楚临风笑着吩咐。
“嘿嘿,小子,你真行!”孙逐流一高兴,啪地一掌击在她的肩头。
“啊……”如玉低叫一声,蓦地面红过耳,慌忙垂下头望着脚尖。
说话间,纤指飞舞,她迅速找准穴道插下了一枚枚银针。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不是吗?
“嘎?”如玉错愕,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不太雅观吧?”
“喂,你又不是娘们,怕什么羞?”孙逐流见她满脸窘迫,不禁大乐,随口调侃。
“有止痛药吗?”如玉换了一种问法。
“在下乔彦,见过两位将军。”如玉窒了一下,随意捏了个假名。
“准备热水,干净布条和剪刀。”如玉见楚临风只着中衣,不禁脸一红,别开目光,不敢多瞧。
孙逐流走到营帐一角,抖开行礼,拣出一件干净的中衣,双手用力,三下五除二就撕成碎片,走过来,往如玉面前一递:“够了吧?”
这小子行不行,看他动手就知道了。
“快放开我,”楚临风莞尔:“不然,我没痛死,先被你掐死。”
怎么说他也是个将军,当众裸|露身体,成何体统?
楚临风见她偷看他,咧唇绽了一抹温和的微笑:“不疼,真的。”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孙逐流狐疑地眯起了眼睛,偏头打量她:“喂,你到底会不会治啊?”
战事吃紧,军中无医也是不行的。
“嗯。”楚临风点了点头。
“好吧。”楚临风略一思索,爽快地答应了。
“有大麻药鲜叶吗?”施完针,如玉随口询问。
“倒一碗出来就行了。”如玉从盒子里取出一柄薄如纸,长约寸许的锋利匕首,仔细地将酒淋在刀刃上,问:“布呢?”
“药倒是有很多,可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孙逐流呵呵笑:“要不,我让人全部找来,你慢慢认?”
她微垂着头,几络散乱的黑发垂下来,轻轻擦过临风的耳际,温热的鼻息轻轻地拂到他的裸|露的肌肤上。
他每次轻微地转动,都会渗出鲜血,雪白的中衣被染成深褐色,濡湿了一大片。
“嗯。”如玉神情专注,以布蘸酒,慢慢地擦拭着伤口。
一枚小指粗细的箭簇深深地插入肉里,箭杆部份估计已被削断,只余寸许露在肩头。
“让我看看。”如玉定了定神,壮着胆子,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走了过去,在他身前一尺处站定,俯身查看他的伤口。
大战在即,他可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游医手里。
如玉受惊,忙忙地垂下眼帘,红晕直透到耳后,收了刀,把断了的箭簇拨出来扔到桌上,再从瓶子里挑了一点梨花逐淤膏抹在伤口周围,取了布条,迅速地包扎好,吁一口气:“行了。”
“等等,”孙逐流急忙按住楚临风:“就让他试试,不行再送回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