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腔间的怒意滔天,他看着他的士兵在战场上辗转哀嚎,却束手无策。
他抬起手,做了个向后拉的手势,低沉道:“犬牙营去拉伤病,骑兵下马让伤员,全军,撤!”
而兰军准备着的弓箭手却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城墙上始终没有出现人影,只有那凶悍的长枪和时不时涌动的盾牌的弧形。
城墙上没有人影,可是粗豪的声音却是那么明显的传入战场上所有人的耳朵。
“起!”扈殇景骑着马在步兵后略一抬手,他一旁的副官猛地大喝一声。
兰国将士怒吼着冲向据东关,而延国的动作微微一滞,立刻快速反应起来。
立刻,传令兵一个接一个大喝:“起!”
“起!”这是所有冒着箭雨九死一生来到城墙下的士兵的怒吼,他们猛的抵住云梯,一些人毫不犹豫的攀在云梯上,在随着云梯一端离地的瞬间做好的扑向城墙上的敌人的准备。
看着那些和自己在一个战场上冲杀拼死过的兄弟如今只剩三十来个,都衣衫褴褛满脸木然的被领入据东关,庞大的军阵下每个人都是如此渺小,战场如此恢宏而人命如最卑微的蝼蚁,他看到了那些古代冷兵器战场必现代战场更为可怕而让人胆寒的一面。
可是从这场战斗本身看,这一战,显然自己已经输了,偷袭在先,却没想到对方准备如此充分,据东关的将士显然不像外界所言是延国各类军种吊车尾的集中地,这些放荡不羁的将士的聚集必有其原因。
“你你你,你什么你!老子看你不爽怎么了?”徐将军终于出现了,依然粗犷不羁的叉腰站在城墙最高处,两旁猛然出现不少人,士兵,包括那个军师,都七手八脚满脸着急的扯着徐将军裤脚,企图把他拉下来。
耗子难得的满脸严肃,他重重的点头。
战场规矩,俘虏就是俘虏了,赎不赎是国家的事,军队无权管,战场上以换俘为停战条件确实有过,可是相当少,扈殇景没想到自己也能碰到。
果然,据东关的在云梯顶端快要触到城墙时猛地传来一阵暴吼。
扈殇景猛地一怔。
扈殇景闭闭眼,他还年轻,保存羽翼,尚可来日再战!
刷!一排整齐的弓箭遥遥指向云梯所向的城墙的墙缝,随时准备射杀出现在墙缝边的敌人。
“抵!”那是徐将军沙哑而雄浑的号令。
城墙上几乎寂静,似乎是被城下的敌人压制的抬不起头,可是身经百战的军人们却没有新兵蛋子那般的浮躁与得意,因为那寂静下的不可能是颓丧的敌人,而是汹涌的暗流,是杀机!
“兰贼!徐大爷给你们半柱香时间救人,把下面那些小崽子给我拖回兰国去!哈哈,否则,别他妈怪老子不客气!老子最狠的招数还没使出来呢!”
“哈哈!”那声音愈发淫|荡,“那成,就叫下面那些小家伙们吧,听你意思,是要不管这些小家伙,继续下去拉?”
号令刚落,据东关城墙墙缝间猛地刺出一大排有女子小臂粗,尖顶锋利闪着冷光的长枪,那排凶器的到来就如杀神在世,有的刚抵住靠近的云梯,一顶后,云梯缓缓的向相反方向倒去,云梯上攀爬着的兰军无论有没有跌落,最终都被倒下的云梯压成了肉泥;有的长枪虽然不巧的刺向了云梯每档间的空隙,却刚好刺穿了云梯顶端攀爬的士兵,将其串在枪上。
扈殇景青筋爆出,亦暗运内力冷道:“缩头乌龟还好意思口出狂言,我军将士是你能侮辱的吗?”
半夜,兰军忽然对据东关发动攻击。
徐将军哈哈哈道:“说来老子亏了,老子要换俘!”
听此喝令,兰军全军失色,扈殇景气得浑身发抖,他牙齿咯咯直响,怒喝道:“徐老儿,你!”
仅仅瞬间,风云骤变。
城上亦不甘示弱,弓箭手占着高度优势通过墙上的射孔往下拼命放箭,一排手握各式近战武器的步兵屏声坐在墙根,他们眼神坚定而嗜血,面容平静而僵硬,唯有快速欺负的胸膛暴露了他们的紧张或者兴奋。
随军的百夫长们大喝:“云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