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扮蠢总是容易的,但是聪明人想要装作聪明却很困难。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想说吗?”田丰看着眼前的刺客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继续说道,“事已至此又何必城墙?本官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除了第一句。”
刺客听闻此言,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并不是他不想做些什么,而是不知何时周围站满了弩手,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一个刺客,抱着必死决心来刺杀我的刺客,从始至终本官就不相信你会投降。你要找机会杀本官,就必须将知道的实情说出来,但你不应该那么贪心,不应该想要活下去,浪费了那么多的机会。”田丰解下腰间宝剑放在案前,指了指堆在一旁的头颅,说道,“那些人还未杀完,本官的承诺还有效。”
“哈哈哈……”刺客闻言苦笑道,“世人皆说时势造英雄,在某看来却是英雄推动了时势。在没有和诸位河北豪杰交手之前我等心比天高,认为赵王之流乃是运气好,荀彧之辈乃是资历老。田尚书今日却给某上了一课,让莫清楚地看到人与人的差距。”
哪知面对恭维,田丰却不咸不淡道:“这也算是一条线索,去取一个头颅来。”
“莫要再杀了!”原本以人头做为交换条件的刺客忽然转变态度,哀求道,“田元皓,你已将我等玩弄于股掌,何必再如此逼迫?”
“只要你告诉本官想知道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
“你还知道的少吗?”
“是啊,不少了。”田丰冷笑一声,说,“例如想杀荀文若的是你们,想杀本官的也是你们,和第一批冀州人马接触的还是你们,根本不是袁显思的人。刘表给你们下达的命令可不止是杀荀文若,而是要刺杀在司隶的所有河北高官。各郡太守是你们杀的,前几日城中动荡也是你们闹的。袁显思的手下可不是你们的盟友,而是你们的下属,对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们有行刺的计划,本官亦有探查。
本官还知道你们并不想行刺那些官员,你们这些人大多世家出身,与河北官员有很多都是姻亲,对其中一些人的拼个非常敬佩,刘表是以光复大汉说服你们的,对吗?黄范?”田丰说出了一个名字。
刺客闻言大惊:“你认识我?”
“本官不认识你,但本官知道你是江夏黄氏的庶子。黄承彦娶了蔡氏为妻,蔡家又有个女儿嫁给了刘景升,江夏黄氏支持刘景升也是理所当然。”田丰直接点出黄范的出身,又说道,“刺杀荀文若可不是刘表最近才下的命令,而是在年初我军进攻吕布时便已经下了,刘表不想让殿下拿下司隶,至少不能拿的痛快。只是你没想到刺杀名单里又诸葛孔明,对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黄范彻底慌了,不顾四周弓弩,竟然想上前质问田丰。
两支钉在脚边的弩箭让他冷静下来,却见田丰幽幽地问:“你知道外面那个人为什么死也不松口吗?你以为他真的像你一样心怀大义?”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他不松口是因为你们不想刺杀官员,但他们真想行刺殿下,无论他做什么都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博得一个美名。”
“在监牢之中?”黄范根本不相信田丰的话,冷笑道,“进了这里,能出去的只有无名尸骸,他要什么美名?”
“你错了,都错了。”田丰摇了摇头,伸出两根手指,“首先,他连尸骸都出不去。其次,他的美名会从袁谭口中散播出去。
你以为他们运送床弩和弩箭是异想天开?哼,他们运送那天,左军刚好换防撤出霸陵,这不可能是巧合。
说吧,哪一路是邺城来的,他们是什么人?”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黄范根本不理田丰的问题,一直在追问。
田丰见状说道:“这样如何?你问一句,本官问一句,本官先答。
想知道你的身份其实很容易,你不怕死,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怕死,就比如外面吊着的那个。
本官知道你们在司隶深耕了许久,本官想知道你们策反乱民时,是从哪里得到的粮食?”
“平舆。那些粮食都是陈粮,但某能看出来,那些粮食都是供给军队的。
你是说那个贼子已经叛变了?某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们在演戏?”
“是的。你应该看得出本官手下用刑很少会鞭笞他人,太过无用。本官答应他能活下来,他相信了。奈何此人知道的不多,只能演这么一场戏。
给你们提供粮草的是军中人士吗?”
“不是。提供粮草的人应该是地方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