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柔和乔格进审讯室时，程光潜正发呆似的盯着审讯室一侧的墙壁，听到“咯吱”一声开门声，才醒过神来，迎上推门进来的邢柔乔格二人目光。

“程先生可真有闲情雅致啊，进了这里居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观赏这屋子呀！”

将桌旁的椅子拉开，邢柔在程光潜对面坐下。

之前在打斗中掉落的金丝眼镜，此刻又回到了程光潜的鼻梁之上。他藏在眼镜背后的眼睛微微弯了弯，笑道：“第一次来嘛，有些好奇。”

“第一次来好奇？”邢柔看着微笑的程光潜，嗤笑道，“程先生之前杀人的时候，难道就没预料到你犯了法，会被逮进这里吗？”

面对邢柔的冷嘲热讽，程光潜脸上微笑不变。

“没预料到，”他轻轻摇摇头，无所谓的摊手耸了耸肩，阴阳怪气的道：“毕竟，我哪儿能想到你们这群警察，这回竟然这么争气了呢！”

嚯，这是在嘲讽他们警察没用？

乔格怒上心头，恼火的瞪大了眼。正要开口训斥，却听见“啪嗒”一声巨响，却是旁边的邢柔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扭头看见邢柔一脸怒色的乔格，心里讶然，他们邢队今天从医院回来后，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那可是活生生的数条人命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所谓呢？”邢柔咬牙道，“你知道嘛，就在刚刚，周玲玲周小洋全都死了，连带着周典祖，他们一家三口祖孙三代，在今天全都死了！”

乔格也是刚刚听见这个消息，惊讶的睁大了眼，他小心翼翼的瞥一眼旁边邢柔紧绷的侧脸，终于知道她刚刚为什么会这么愤怒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程光潜似乎也楞了下，但很快又轻笑起来。

“都死了呀，那很好呀，”程光潜双手趴到桌子上，身体向对面前倾，盯着对面的邢柔，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我等这一天，可等好久了呢。”

又是这样，张狂无所谓，视生命于无物，邢柔不可控制的攥紧手

恰在此时，耳返中传来闫肃的声音。

“邢柔，你冷静点，这个程光潜是在故意激你。”

故意激我？

愤怒中的邢柔定睛一看，果然就发现对面盯着自己看的程光潜双眼里，夹杂着两股兴趣盎然的暗火。

她紧紧闭上眼，倒吸一口气，将胸腔里乱窜的怒火安抚下去。

片刻后，邢柔再睁开眼，眼神已镇定下来，没了之前的愤怒焦躁。

“既然你已经被我们抓来了，那就老实交代吧，你到底杀了几个人，怎么杀的，为什么要杀他们。”

眼见着邢柔已经冷静了下来，程光潜眼中闪过失望，他身体往后椅子上松散一靠，双手随意的交叉抱在胸前。

语气跟他那姿势一样的随意又漫不经心。

“你们现在查的那些人，都是我杀的。”

终于进入正题了，邢柔看一眼右侧的乔格，示意他赶紧记录。

“具体点，”邢柔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的程光潜，“把你杀害的那些被害人，名字都报出来。”

“都报出来？”程光潜挑了挑眉，“这么麻烦？”

“别废话，”乔格“啪”的一掌拍到桌子上，配合着邢柔怒斥对面的程光潜，“叫你报名字，就老老实实的报名字。”

“哦，好吧，”程光潜无奈的撇撇嘴，“周来宝、韩江、潘琴、周典祖、周小洋、周玲玲、吴桂芬、哦，还有那个叫什么高华的”程光潜皱皱眉，“都是我杀的。”

“什么高华呀，是高学华，”乔格一边记录一边翻白眼，“连人家名字都记不清楚，还杀什么人啊？”

“杀人不就是把人弄死了就可以了嘛，我干嘛还要费尽记名字啊！”

程光潜回答的理直气壮，乔格听着倒吸一口冷气，却不知该怎么吐槽了。

邢柔扫一眼乔格的记录，皱眉，“还漏了一个死者”

“程蕊呢，”她抬头看着程光潜，“你的女儿程蕊呢？你刚刚报的名单里漏了她，她也是你杀死的吗？”

一直说话吊儿郎当的程光潜，在听见程蕊这个名字后，脸上不羁的表情终于收敛了三分。

他沉默了几秒钟，才终于抿抿唇，点了下头，“对，她也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