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肃的伤看着严重,其实除了流血有些多外,并没有大碍。
帮他看诊的医生帮他消毒过后,给他开了止血消炎的药,嘱咐他近期注意饮食,忌生冷辛辣。
邢柔取了药后,一边跟闫肃往医院外走,一边晃晃手里的一大包药,咂舌道:“闫大队长,你这后面小半个月可都要靠吃药为生了啊!”
落后她一步的闫肃,看着她的动作,弯弯唇,“正常饮食也是可以吃的,只要不吃些刺激性的食物就好了。”
邢柔楞了下,随即也反应过来笑道,“也是,你本身就饮食清淡,这样看,这受伤忌口对你倒没什么影响了。”
“不过嘛,”她盯着闫肃微微歪了下头,“你最近还是多吃点猪肝吧,失血失的嘴巴都没一点血色了。”
闫肃信以为真,下意识的就用自己没受伤的右手按住自己的唇。
本就淡粉色的唇,因为指腹的按压,血液迅速溢至旁侧,倒显的原本的唇色更深了几分。
邢柔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做这个动作,不由的笑出声来,正开口准备说话,却不防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邢柔脸上的笑迅速淡了下去。
闫肃瞅着她的脸色,小心问:“怎么了?”
“是朱素珠的电话,”邢柔叹口气,“关于周典祖周小洋出事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只是,之前就答应了帮她找人,这事迟早也得面对。
邢柔轻轻吸口气,接通电话,心里琢磨着到底该怎样措辞,才能将这事的伤害降到最低。
没想到,接了电话后,那端的朱素珠倒先开口说了话。
“邢队长,”她语气喑哑疲惫,又带着丝哭音,“玲玲刚刚走了。”
走了?邢柔楞了下,才反应过来朱素珠话里的意思——处在icu里的周玲玲,到底还是没挺住,刚刚死了。
联想起不久前刚出事的周典祖和周小洋,邢柔下意识的捏紧了手里的手机,想要说的话也如石子般的哽在喉头,说不出来了。
曲江分局,邢柔和闫肃从医院回来时,正好在门口遇见了张燕和顾源。他们两在金禧花园案发现场留到最后,处理收拾了周典祖坠楼的现场后,才驱车回了局里。
一看见邢柔和闫肃,顾源迅速迎了上去。
“邢队副队,我有个消息要向你们汇报。”
顾源年纪虽小,人却稳重,鲜少有这样慌张的时刻。闫肃和邢柔都停下脚步,盯着他问:“怎么了?”
“医院那边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周小洋因为高空坠楼,内脏受损严重,”他咬着唇摇摇头,“最终还是没有救回来。”
也是,一层楼标准高度大约28米,金禧花园十六层楼也就接近四五十米了,从这样的高度坠下,即使底下是湖泊,也会造成不轻的伤害。更不用提金禧花园作为未完工的小区,高楼底下到处都是坚硬的是水泥地面。
周典祖想用身体护住周小洋,却只能作为肉垫,保护周小洋不受皮肉外伤。但是如此高度下产生的冲击力伤害却是不可避免的,周小洋年幼,内里器官本就柔软脆弱,会受到重创,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件事若只是发生在平时也就算了。偏偏却发生在今天,发生在周典祖和周玲玲先后丧命的今天。
顾源觑着邢柔脸色阴沉,闫肃也眉心紧皱,不由小声的问:“邢队副队,怎么了吗?”
闫肃瞟一眼邢柔难看的神色,抿了下嘴,道:“我们刚刚接到了朱素珠的电话,医院icu里的周玲玲没挺过去,今天中午刚刚去世。”
“啊,”张燕惊叫出声,“那周家今天不是一下子死了三个人,灭门了吗?”
可不是嘛,周典祖祖孙三代,全都死光了,一个不剩。
邢柔神色不太好的觑他们一眼,冷冷的抿抿嘴,二话没说就往局里走。
闫肃盯着邢柔孤冷的背影,知道她是要去审问程光潜,没急着跟上去。
“小顾张燕,”闫肃转头看向顾源张燕,“周典祖周小洋今天的事,我们还没有通知他们家人,你们联系告知一下他们家里人吧!”
闫肃说着顿了下,视线聚焦到张燕脸上,又叮嘱道,“你们说话时注意点语气方法,不要莽撞,周家今天一连串死了三个人,换谁是家属心情都不会好,你们要体谅下对方家属悲痛的心情。”
闫肃这话主要是对着张燕说的,张燕后知后觉的伸出双手捂住嘴,很是乖巧的点点头:“知道了!”
虽然今天又死了好几个人,但至少凶手抓到了,后面不会再有其他人受到伤害,闫肃微不可见的叹口气,转身也进局里了。
肖腾飞和乔格把程光潜带回局里后,就一直在等邢柔回来提审。这时见邢柔脸色阴沉的进来,说是要审问程光潜,立即二话没说的就去安排了。
跟邢柔一起进审讯室审问程光潜的是乔格,邢柔主要负责审问,乔格主要负责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