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只当已丧生,苦苦搜寻不得。
待死里逃生,满载而归,祖父一锦盒递给,里头皆是笨笨写给信,一封比一封急迫,捏那泛黄绢帛,上头犹然残留她泪痕,心痛到了极致。
那一刻,做出一大胆决定。
要入京,要活生生站在她跟前,告诉她,还活。
出乎意料,祖父阻止了。
“臻儿,祖父派人入京,查清楚了笨笨身份,她是当今圣上乾帧公主,你傅姑姑已被封为皇后,笨笨是这世上最尊贵姑娘,你与她天壤之别,从此,断了念吧”
心弦在那一刻绷断。
独自一人,坐在傅姑姑住过吊脚楼里,闷了天夜。
父母早亡,甚至不记得模样,有记忆起便是祖父一手养大。
除了祖父外,笨笨大概是最亲人,是所有念,以及妄。
而现在,最后梦碎裂了。
雨顺屋檐如珠玉一颗颗砸在脚下,山雾『迷』蒙,沉沉罩在心底。
一封封信,一叠叠纸笺,轻轻抚触,拭去灰尘,再一样一样塞入锦盒,它埋在她出生那栋吊脚楼里。
往后四年,顶堂兄云河身份,走南闯北,四海为家,『药』谷山生意做越越大,除了『药』材,又做起了旁生意,如今在海内,也颇有薄名。
或许,只有这样,能让慢慢淡忘那九年情谊。
又或者,只有这样,能离她近一点。
四年前,她自己模样绘给,今日一见,她眉清致如玉,英气十足,与那画像迥然不同。
她字写得差劲就算了,画也画得不好,是真不好。
血腥伴随些许苦涩萦绕在唇间,云臻缓缓睁开,那卷《春秋》往角落里一掷,吩咐道,
“鹤叔,客栈东西收拾好,赔偿也不必要了,咱连夜离开。”黑长睫所有情绪掩下。
鹤叔喉咙哽了哽,疑『惑』道,“少主,还有些手尾未料理清楚,您非得这么急吗?她又没认出您,该是不会寻。”
云臻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道,“她记下了客栈地址以防万一吧”
她神骨碌碌一转,便知道她什么。
亲所见她相貌,与象中她,渐渐重叠,那些年字里行间痕迹,越发变得清晰,仿佛刻在了心里,被那秋寒一拂,硬生生疼。
拽了拽拳,很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从陆路去通州,我亲自去跟荀老道歉,再往北去营州,早些那皮子生意谈下,今年冬,或许不太好过”
鹤叔不再多言,连忙钻出去吩咐护卫句,一行人回到客栈,匆匆收拾了行装,便直往通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