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见着你了若不是这里举办春沐节,你还不出门吧?”
傅娆尴尬地笑了笑。
话里话,仿佛是故意逮她似的。
金子立即端来锦杌,摆上茶水,裴缙抬首示意,傅娆便与他相对而坐,山下,燕雀湖的风光尽收眼底,松风阵阵,携来稍许欢声笑语。
裴缙将傅娆给他的锦盒拿出,推至她跟前,
“娆娆,此前是我思虑不周,望你莫要在意,这锦盒里的东西我不要,它是价之宝,我若夺之,便是卑劣人,『药』香已卖断,每日皆有奴仆上门催货,都是官宦人家的管事,罪不起,『药』铺没有你,运转不了,你若是不喜我过去,我便不去,往后你还是如常去『药』铺配『药』,一切如旧。”
他嗓音平静,波澜不惊。
傅娆心跳『乱』撞,似要胸膛挣出。
眼波流转,视线微微挪开。
脸颊一点点被血『色』侵染,她颇有分地自容。
他并未点破,她又如何说开,傅娆一时踌躇不堪。
裴缙继续,“娆娆,那些人,我都罪不起”
傅娆闭了闭眼,她本舍不这门生意,他既是不再去『药』铺,她便可大大方方去配香,些许人家只是一时兴起,并不曾把她当回事,她何苦作茧自缚,于是讷讷点头,
“我近来身子不适,家父科考在即,家里忙不过来,是耽搁了,好在开了春,天气渐暖,母亲身子好转,家里不用我『操』心,我定按时去『药』铺制香。”
她给自己寻了台阶下。
“如此甚好。”裴缙含笑,侧目眺望山下马球场。
傅娆暗暗吁了一口气,将锦盒接过来,递给桃儿收好,悄悄瞥了一眼裴缙,神情坦坦『荡』『荡』。
是位霁月风光的男子。
二人闲坐片刻。
钟嬷嬷急急寻了来,瞥见裴缙也不意,反倒是含笑施了一礼,“四爷也在?”
裴缙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那钟嬷嬷晓裴缙与陈一山的渊源,没把他当人,连忙朝傅娆使眼『色』,低声,
“姑娘怎么躲这来了,陈少爷已经到了”
傅娆闻言堪堪立起,眼梢染了分羞怒,支支吾吾,“这么快就来了”
傅娆再笨,也晓母亲郑氏这是先斩后奏。
见傅娆脸『色』不对,钟嬷嬷苦笑,“哎呀,是碰巧遇见的”
傅娆怒『色』稍稍收敛,今日上巳节,陈衡出门也不意。
余光瞥一眼裴缙,只见他静静喝茶,置若罔闻,傅娆越发地自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