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
“你们来自哪里?”
“蜃人一直逼迫我们搜集木矿灵,如果没找到,它们就会杀死我们作为惩戒。”
风照原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那片沼泽地里还有魔怪?长得什么样?”
风照原暗自摇头,这些刺人懦弱胆小,恐怕天生就是做奴隶的命。
四周十分空旷,地势逐渐向下,在前方大约一公里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壑沟,远远望去,壑沟的长度没有尽头,一直向两侧无限地蔓延,宽度足足有十多米,壑沟反射着晶莹的光泽,仿佛在微微颤动。壑沟的另一边则是黄褐色的沼泽地,壑沟就像是一道天然屏障,将沼泽地与刺人的居住区分隔开来。
风照原想了想,又问道:“闪魄想要的木矿灵,就躲在植母的肚子里吗?”
风照原哈哈大笑起来,又问了它不少刺人族的语言,这种情形,就仿佛一个人类考古学家深入蛮荒,与当地土人尝试交流一样。
刺人族族长苦着一张脸:“我们也不知道啊,只好碰碰运气,有时会有个别的木矿灵会溜出来玩耍。”
法妆卿美目中露出了讥讽之色:“还在做平等、博爱、正义的少年梦吗?真是可笑。我想如果你是一个弱者,恐怕你早就躺在坟墓里,连说这样幼稚宣言的机会都没有。你能站在这里,你能击败伊藤照、奥马尔,你能创建天道联盟,你能得到那些仙人的垂青,只不过因为你是一个拥有力量的强者。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之所以追求天道,追求力量,还不是不想做一个弱者?因为你也知道,弱者的命运只能是灭亡。”
“那些蜃人大约多久来一次?”
仿佛和多年前,她看到的一样,人事白云苍狗变幻,但天地亘古存在。
“走吧。”
法妆卿摇摇头。
远近那些缤纷的光点都消失了,植物们重新钻入地下,躲避严寒。但刺人们似乎很抗冻,没有露出任何怕冷的样子,它们身上厚厚的毛发起到了很好的饱暖作用。刺人们开始消除畏惧心,纷纷围上来,好奇地打量着风照原和法妆卿,嘴里还不时地发出怪叫。
风照原沉默了一会,走到那条银色的河流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浸在河流里。
风照原叹服地道。
风照原冲她睒睒眼睛。
刺人族族长壮着胆子问道。
永恒,她一定会得到。
刺人族族长看看风照原,又转过头看看法妆卿,铜铃般的眼睛骨碌骨碌地转动着,它有些糊涂了,这两个生物明明是一起来的,怎么突然争吵起来。
刺人族族长拍拍胸脯,自豪地道:“赤阴界有寒季和热季,现在是寒季。你们所在的地方,一定没有季节的区别吧。”
“植母的身躯环绕了大半个赤阴界。不过你们不用害怕,植母是十分温驯的生物,不但不会伤害人,还是我们刺人族的保护神。”
风照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伸出手,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植母。
法妆卿心头倏地一阵恍惚,百年来,习惯了发号施令的她,忽然像回到了过去的少女时光,将一切交给身边的人去安排。
光彩缤纷的森林在它身边围绕,如同众星捧月一般。
“不必了。”
永远地留在这里。
“不愧是大宗师,就是善解人意!”
刺人族族长解释道:“高大——丑陋——你们。”
入夜的时候,刺人族族长带着风照原和法妆卿返回住地,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虽然走了一整天,但因为刺人族族长的行动速度实在太慢,所以两人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赤阴界的情况。
夜色中,各种植物纷纷钻出地面,枝叶闪闪发亮,色彩缤纷。在温暖的夜风中,光点浮动闪烁,如同夏夜飞舞的萤火虫。
风照原皱眉道:“你们为什么不反抗呢?刺人族的人数远远在那些蜃人之上,就算战死,也好过任人奴役。”
法妆卿站起身,银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湛蓝色的眼睛里一片冷漠。
“一个遥远的时空。”
那个时候,她认为温柔和善良就会赢得一切,包括爱情。
法妆卿终于点点头。
而现在,这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也终于被超越。风照原瞥了一眼法妆卿,忽然生出往事如梦的感受。
直到最后,他才指着银色河流,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蜃人会从这里出现?你们也能通过这里,到达蜃人所在的地方吗?”
风照原直起身道:“我们是意外来到赤阴界的。”
红舞鞋只不过是一个幼稚可笑的童话。人世间的一切,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包括男女的情爱。
植母把赤阴界分隔成两半,一半是沼泽地,另一半则是山脉、森林、荒漠以及刺人的居住地。
不等法妆卿发怒,风照原忽然神色郑重地道:“今晚我们去看看那条植母。”
“说不清楚,有时几天,有时要几十天。”
“是。”
两人守候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但是仍然没有见到什么木矿灵。法妆卿蹙眉道:“看来那些刺人的话没错,木矿灵是不会出现了。”
法妆卿的目光掠过一个个刺人和蘑菇状建筑物,心不断地向下沉去。对一个习惯地球生活的人来说,这样低等的文明环境,实在难以忍受。
即使牺牲任何人,即使付出任何代价!
风照原留意听了一会,发现刺人族的语言十分简单,反反复复,就是几十个音节。听了一阵,居然被他摸索出一些规律来。
这时,刺人族族长答道:“这里原本没有这条银河,是闪魄制造出来的。通过银河,蜃人可以到达赤阴界,但我们却过不去。”
然而,在刺人族的语言字典里,似乎没有这个区别,刺人族族长迷糊了半天,一歪头:“生物。”
“妆卿,再跳得高一些。”
风照原自信地道,口气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