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和师暮夏出现在石洞门口,师暮夏娇躯微颤,秋水般的目光紧紧锁住风照原,露出迷惑、怀疑的表情。虽然风照原的相貌已经改变,但他身上的妖气,却勾起师暮夏似曾相识的感觉。
风照原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绯村康传授的异体同化秘术。异体同化秘术可以暂时隐身,和眼前清鹤施展的奇门遁甲有些类似。但相比之下,奇门遁甲高深了很多,不但没有异体同化秘术的局限性,还可以隐入透明的空气中,随时伺机进攻。
“这就是我的师父,无道。”
“妖孽,开什么玩笑!”
风照原却突然变成了泥塑木人,清鹤念出的奇门遁甲秘诀,化作有形的字在他脑海中慢慢飘过,字迹过后,一幅幅石门阵图闪现出来,总共有十二幅阵图,阵图不断放大,玄妙的景象充斥了整个视野。
无道凄厉地叫道,清鹤淡淡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低声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米日巴拉突然拔下一根羽毛,轻轻一弹,金黄色的羽毛顿时化作一道火焰,扑入林中,巨树纷纷燃烧,火借风势,风凭火力,将尊将困在一片火海中。
风照原和札札面面相觑,眼前的无道毫无呼吸,浑身僵硬,根本就和石头没有区别。
尊将指着一堆乱石,笑了笑:“就在这里面。”
千年白狐吞吐妖火,鲜红色的妖火开始变色,散发的红光渐渐隐去,露出里面一颗紫红色的丹丸。
千年白狐声音微弱:“它不是我们可以对付得了的。”
清鹤柔声道:“我华夏亘古文化,岂能轻易丢弃?”
札札嘟囔道:“说了半天,不就是比试嘛。这个道人说话古里古怪,听起来真是费劲。”
尊将点点头,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泥土,双目中射出深情的光芒。
米日巴拉冷冷地道,头顶裂开了一条缝,一道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幻化作了一个金甲人。
“轰”的一声,妖火之莲被一只金色的巨大拳头捏在手心,米日巴拉结出了智拳印。它对三人同时发动攻击,同时占据了压倒性的上风。
米日巴拉神色一震:“是你这个狐妖!”
尊将站起身,仰望着险峻的昆仑山巅。
尊将点头道:“原本我以为师父已经仙去,可是在布达拉宫面见达拉旺活佛时,他言语中似乎另有暗示。我怀疑,师父可能还在人间。”
无道面色微微一暗:“师尊早就仙去,往日犹如镜花水月。清鹤,大道无道,莫非你还不明白吗?”
“我来吧!”
泪水从无道的眼中流出,人生若只如初见。第一次见到师兄,他还只是个孩子,对着年长的师兄,他高傲地抬起头,握紧手中的道剑:“我以后会超过你,我会继承蓬莱道统。”
清鹤盘膝而坐,手指轻点,眼看电光劈在他身上,却仿佛劈在了虚空处,清鹤的身影消失了,而在原来位置的一米之后,出现了清鹤的身影,依然盘膝而坐,手指轻点。
老道士晦涩的声音在尊将耳畔柔和鸣响,后者脸色一变,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藏身处。
整个空间被陡然压缩,雷电越来越集中,密布四周,迫使清鹤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而偏偏在狭小细微的空隙里,清鹤依然灵活出没,毫无阻滞。
千年白狐狂吼一声,在风照原的身上现出原形,鲜红色的妖火从它的鼻孔喷出,急速旋转。
这个金甲人和米日巴拉的半个魂魄先前化出的迥然不同,他的面目清晰可辨,魁梧的身躯仿佛一座大山,覆盖的金甲光华灿烂,犹如实质。他高高举着金杵,势若千钧,“砰——砰——砰”,几百杵的猛击在瞬间完成,雪鹤哀鸣,结界被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尊将报以苦笑:“我也不知道。”
“你们,将成为我的祭品。”
直到此刻,米日巴拉才算真正复活了。
至于清鹤,仿佛他这个人就是由薄如烟云的琉璃聚合而成,被闪电劈中,琉璃散成碎片,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在同时,又造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清鹤,出现在不远处。这是一种不露皮相,神秘莫测的道术,师暮夏的道术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意。
无道的话音刚落,四周立刻风云变色,滚滚的雷声咆哮,凌厉的闪电宛如剑气,纵横披靡,一道接一道劈向清鹤。
无道蓦地一震,双目厉如闪电,射向清鹤。
清鹤还在继续吟道:“遁分阴阳,各为九局。三重象三才,上层象天,列九星;中层象人,开八门;下层象地,列八卦九宫。”
“你们跟我来。”
风照原轻咳一声:“不知道你们昆仑道门,和蓬莱岛上的道门有什么关系呢?”
尊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这还不是最奇特的地方,令我难以理解的是,你的妖火居然是莲花的形状。要知道,莲花是道门的圣物,而你对道术一窍不通,和道门更没有半点关系,为什么你的妖火会出现莲花的形状呢?”
清鹤含笑点头:“正是奇门遁甲,道门数千年的不传之秘。当日你心高志傲,负气远离,所以还不曾学过这门道术。”
风照原心中一个激灵,仿佛出于本能,突然暴喝出了密宗六字真言。
米日巴拉的声音柔美而又冰凉,仿佛雪峰上的积雪。
良久,米日巴拉双翅扑动,猛扑下来。
清鹤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只是温言道:“无道师弟,此次前来……”
风照原心中惨然,逃跑已经来不及了,米日巴拉飞扑而下,英俊而邪气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碧蓝色的眼睛像两个旋涡,深深地凝视着他。
尊将沉默了一会,忽然道:“照原,其实你的力量,完全可以再作提升。到时候,未必不能对付米日巴拉。”
一个娇美的女声尖叫道。
尊将神色凝重,这应该是千年白狐多年修炼出来的内丹,妖怪的内丹是以妖火为根基,经过炼化而成,千年白狐的内丹红中透紫,已经有鸽蛋般大小,假以时日,极有可能突破天人之限,迈入天道。而内丹对千年白狐来说,等同性命,现在它居然要用内丹决斗,可见形势的危急。
“你是我,你就是米日巴拉。”
千年白狐恍然叫道:“它还没有完全合体,臭小子,抓紧时间快跑吧!”
清鹤微微一笑,五条巨龙眼看就要攫住他,一眨眼,他整个人神秘地消失了。
尊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面对无道的石像,陷入了沉思。
一具石像静静地盘膝坐在山洞里,他双目紧闭,头发散乱,披伏双肩,长长的眉毛一直拖到了嘴角。
一丝极细小的声音传出,仿佛瓷器的裂开声,内丹在空中疯狂乱转,千年白狐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妖丹倒射回体内,雪白的兽毛钻入肌肤,利爪急速褪去。
“哈哈哈哈!”
无道浑身一震,清鹤静静地凝视着他:“我资质有限,金丹大道今生无望。而师弟你却是惊才绝羡,当日你面对先师,侃侃而谈,我做师兄的在一旁看着你,心中既是羡慕,又觉得钦佩。师弟,你说得对,道术一样需要吐故纳新,博采众家之长。”
“也许你与我们道门有缘。”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