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我来吧。”
“蓬”的一声,乳白色的妖火从风照原鼻孔喷出。
草飕法凝视着自己晶莹如玉的手掌,淡淡地道:“只要再吸食几个秘术高手的精血,我就可以返老还童,上浅草寺找那个老秃驴,算算几十年前的旧帐了。”
更多的草飕法扑了上来。
一利休的每个动作,自然舒展,极具美感,似乎释放出一种无形的东西,茶壶、茶碗、榻榻米、墙壁,都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地亮起来,充满了空灵的气韵。
风照原呆了呆,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哎呀,我好像走错地方了,真对不起。”
那个叫重子的姑娘取出洁白的绸巾,将黑釉色的茶碗抹净,就匆匆告退。
风照原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当年围捕草飕法的人员中,一定有破解分身的秘术高手存在,只要找到这个人,设法了解到他的秘术,就可以从容击败草飕法。”
这样的精神境界,也只有风照原这样的秘术高手,才能有所领会。
千年白狐沉吟道。
一利休微微一笑,神色慈祥。
“这个人已经完了。”
璀璨的星光出现在他的掌心,以手掌为中点,向四周波状扩散,封印的力量所到之处,鬼魂们立刻僵硬不动,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显得十分可笑。
一利休笑得像个纯真的孩童,脸上皱纹舒展:“这水是去年冬天落在花圃上的积雪,经过我悉心收藏过滤,水质当然与众不同。”
“那个家伙,他,他跑了。”
风照原叹了口气,心中倏地一动,几十年前,草飕法又是如何被捕入狱的呢?以他那样的身手,寻常的警察是无法将他制服的。想到这里,风照原急忙打开手提电脑,接通网络,开始查询相关的资料。
究竟是哪一个?
“哈哈,年轻人,你真是我的知音啊。”
微风吹过花圃,阳光像蜜汁般地流淌,金黄色的蜜蜂“嗡嗡”地爬行在绿荫中。几只甲虫飞过色彩鲜艳的花丛,在阳光下,交织成一片光和色的透明海洋。
一利休介绍道,领风照原走入茶室。室内朴素洁净,和一般茶室不同的是,桌几上没有放插花瓶,茶碗也是质朴寻常,随意摆放。四周的墙壁灰白无光,没有悬挂任何装饰的字画。
一利休欣然点头:“您是外国的游客吧,如果不嫌弃,就请跟我到茶室用茶吧。”
妖火猛然暴涨,草飕法们立刻化作蜡人,一点一点,无声融化在妖火的光芒中。
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淡泊,清闲,辽远,隔绝了所有的尘嚣。
就像一个长大的孩子不再需要母亲的乳汁。
“砰”的一声,玻璃门被撞得粉碎,风照原疯狂掠过的脚步声由近而远。
“我的祖先是大唐年间,随日本的鉴真和尚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宣扬中华文化的。时间一长,就在日本定居下来。叶落归根,游子思返,不久以后,我也会返回中国,埋葬在故乡的泥土中。”
“好吃,真好吃,再来点。”
风照原从后排坐起身,冷冷地道。
“强弩之末,看你能够撑到多久!”
“你们认识?”
风照原冷哼一声,手掌挥动,几百只雪鹤流风回雪,带着飘然出尘之气,将两个恶灵啄食得体无完肤,一面惨叫,一面狼狈逃窜,缩回草飕法的掌心。
“味道如何?”
宫本司助急速喘了几口气,咬牙道:“这有关政府机密,我不能向你透露。”
“没错。”
风照原忍耐不住,问道:“大师,这位姑娘是?”
“好险。”
风照原心中一凛,一时之间,头晕目眩,难以分辨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草飕法。而草飕法还在继续分裂,无数个鬼魂从掌心的凹洞钻出,张牙舞爪,奇形怪状,将四周挤得满满。头顶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上,脚下的地板里,开始渗出一缕缕鲜血,紫黑发臭,毒蛇般地四处流淌,令人作呕。
一利休长叹了一口气:“茶道文化源自我国的大唐年代,蕴藏精神修养的奥妙,是一门深邃的学问。”
花圃后就是一间茶室,门口种植着几棵婀娜多姿的樱花树,正逢秋初,花季凋零,地上落英缤纷,一个身穿雪白和服的女子正拿着笤帚,将满院的花叶扫聚一堆。
武田正泰松了一口气:“这次多亏大师了。”
无数个草飕法倏地消失,只剩下一个,扶起瘫软在地上,裤裆早已湿透的武田正泰。
禅的韵味。
风照原这次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结出雪鹤秘术。几百只雪鹤在瞬间飞出,将他保护得严严实实,鹤声清唳,驱散了满室的鬼哭狼嚎,白翅翩飞,迎向两个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