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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道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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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一片沼泽地,几个特种士兵的尸体倒在地上,身躯缩成了婴儿般大小,嘴角里不断流出墨绿色的污垢。

“不错,兽人们在被安全总署的追杀过程中,狂性大发,纷纷报复一些无辜的人类。我恰巧遇到赛玛,制住她并花了六年多的时间,用一种特殊的秘术渐渐治愈了她的兽|性。现在的赛玛,至少百分之九十是人类了。”

尊将悲哀地笑了笑:“那个肇事者最后被无罪释放,只因为他是一个极有权势的参议员的儿子。律师和医生证明,当时他的精神状态有问题,所以不必为车祸担负任何责任。可是据我自己调查得知,那个人明明是酒后驾车。”

风照原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道。

摇了摇头,尊将又道:“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少年的罕高峰。一个和我一样充满热血和斗志,誓要将这个世界的罪恶全部铲除的少年。”

“那个猎户,后来成为我的父亲。”

札札不安地道:“副组长,看这些士兵满脸惊骇的表情,似乎死前遭遇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

“因为我是一个狼孩。”

深深吸了口气,尊将低沉的语声渐渐激动:“兽人就是这样被制造了出来。它们一半是远古怪兽的惊人体魄和凶残兽|性,另一半却被赋予了人类的灵性。它们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密室,被残酷的训练折磨,被当作了廉价的工具!只有在深夜,隔着重重铁门,依稀听见它们绝望的嗷叫声,才能体会到它们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心情。”

风照原突然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

尊将缓缓伸出手,拔下一根头发,雪白的发丝在指缝间飘落,顺着脚下乌黑的泥水流淌。

静静地仰望天空,尊将雪亮如剑的眼睛里蒙上了淡淡的烟雾:“即便是十年前的我,也不会去看日出。因为我只喜欢月亮,在漆黑的深夜,孤独地对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放声厉啸。”

“然后你们就开始了对亚历山大的复仇行动。”

风照原恍然道:“所以你施展秘术,制造出城堡的种种怪事,都是为了逼疯亚历山大,然后让赛玛接管一切,自然就得到了物种基因库。”

尊将续道:“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摧毁亚历山大的物种基因库,不让兽人的悲剧重生。”

尊将没有再劝风照原,用力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尊将突然停下,抬起头,出神地望着那一轮光芒万丈的红日,喃喃地道:“真想握住那闪亮的东西。”

尊将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笑容越来越苦涩:“当我打开密室铁门的一刹那,我好像看见了那头养育我的母狼,想起了它死前流下的眼泪。”

天际粉红色的云霞里竖起一道细细的抛物线,红得透亮,闪着金光,如同沸腾的溶液一下子抛溅上去,直向上冲。

尊将喃喃地道:“从那一天起,我开始了漫长的逃亡生涯。因为天道不公,所以我用掌握的秘术,用我的一双拳头,去履行正义,去履行所谓的法律不能履行的正义!”

尊将做了一个手写的动作,肃然道:“每一个人,都渴望能够不断自我突破。自从三年前我的秘术迈入第一流境界的时候,便期待有朝一日,能够达到秘能道的境地。而你,是最有希望达到这个境界的人!”

尊将森然道:“亚历山大最可恶的地方,是将那些被杀死的兽人制成木乃伊画像,偷偷以天价在黑市上买卖,大发横财。为了替那些惨死的兽人同伴复仇,赛玛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嫁给了亚历山大!”

“哪里会有不老的少年呢。”

尊将的眼里闪动着光芒:“直到有一天,一柄猎枪结束了母狼的命,我被猎户抱起,开始了人的生活。你知道吗?在母狼中弹倒地的一刹那,它还挣扎着挡在我身前,它绿色的眼睛悲哀地看着我,流出一滴混浊的泪水。”

尊将长叹一声,悲愤地看了看怀中昏迷的赛玛:“赛玛牺牲了自己的身体,想方设法,还是没有找到亚历山大的物种基因库。”

“真是天道不公!”

“是的。”

“我们去前面的沼泽地搜查。”

“怎么了?”

“那么,再见了。”

尊将警觉地问。

老者这样回答。

“开展兽人计划的人,本身就是卑鄙可耻的,因为他根本不懂得尊重生命!”

时光流转,多年以后,当天道这个抗暴组织像一轮辉煌的旭日照耀大地,当风照原和尊将等人用热血和正义,用无畏的锐气与勇气,成为一个不朽传奇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练习秘术的少年问:“老师,为什么当初风照原和尊将会创建天道呢?”

尊将停下脚步,眼中掠过一丝惘然而伤感的神色:“看日出,那是属于少年的情怀吧。”

风照原摇摇头,微笑。这时千万簇绚丽的光焰从霞层中射出,晶光耀眼,比烈火还要鲜红,比烈火还要灿烂。金红色的太阳喷薄跃出,像少年激|情的梦想,像豪壮的青春热血,抛洒大地。

“可你并不老,而且看上去,是那种永远都不会变老的人。”

尤妃丽神色冷漠:“还没有找到风照原吗?”

“好像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大概是我的幻觉吧。”

风照原好奇地问。

“与恶势力战斗,维护正义,我原以为那就是我全部的信仰。可是有一天,”尊将的声音渐渐低沉:“那一天,我的父亲到纽约来看我。在车流如海的曼哈顿街头,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将他撞飞出去,倒地时全身的骨头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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