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喊杀声明显压低，两边官兵都难以置信地望着那段城墙，要知道上面的齐兵可是秦军的数倍啊……

“什么秘密武器？”

“这不是命令吗？”秦雷笑着反问道。

由于火炮的直接干预，使齐军第三日的伤亡直线上升，计有一万余人，几乎等于前两天的总和。

受到陈烈风那冷酷一击的影响，战事渐渐转为平淡。见此时日近午时，秦雷便下令鸣金收兵，待吃饱喝足，再大战三百回合。

秦雳回过头去，只见秦雷温声道：“以后不要靠战场那么近，刀枪无眼，不管你是亲王还是小兵。”

秦雳顿时喜形于色，讪讪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要知道，秦国现在的武装力量，按照士兵性质分三大类，以当兵为业的志愿兵；五年兵役的义务兵；以及数量最为庞大的预备役。

也许是沈青的身先士卒起了作用，也许是第四军菜鸟们鄙夷的目光深深刺|激了他们，一军的老兵爆发出了的前所未有的斗志，将自身的经验与技艺最大程度的转化为战斗力。

刚吃过午饭，沈青便被黑衣卫叫到中军去了，便见勇亲王也在那里。

经过三天的车轮大战，守军已经疲态尽显，所有的部队都已经加入了轮转，所有的部队都损失惨重，甚至有的部曲都被成建制的全灭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是虎牢关，相信齐军已经溃不成军了……

“真是有福不会享。”秦雳没好气道：“爱惜点自个，我走了。”刚走到门口，突然听秦雷道：“大哥……”

“咱们新型的面具完全可以挡住！”队长成竹在胸道：“您就瞧好吧！”

第四日的战争开始后，沈青竟然提着把大刀，亲临一线指挥。见军长大人上去了，师长团长们哪敢再行怠慢，只好也跟着上去，张牙舞爪的督促的部下拼命进攻，一雪前耻！

当秦军冲到城下七八丈的地方，按惯例该守城一方用石头砸人了……在秦军持续高强度的攻击下，齐军的守城器械损耗惊人，什么匣弩、投车的，不是被砸成稀巴烂，就是用着用着崩坏了，以至于到现在最厉害的就是城墙上的石头了。

“不是我规定呀，”秦雷苦笑道：“而是赵无咎从得报到整兵出发，最快七天便可以抵达虎牢关，到时候真让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哭都没处哭去。”

陈烈风红着双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言不发地望着战场，仿佛那上千齐兵，不是他下令杀死的一般。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城门响起，原来是秦军运来炸药，将齐国用城砖封死的门洞彻底的炸穿。

不过办法虽然土了点，但照样可以砸死一片。

战局进入了一边倒，秦军很快把城头的敌人杀光，第一次完全占领了城头。

别动队长倒不瞒他，轻声道：“回禀大人，发射器。”

见他满脸的失望表情，那队长被激怒了，加重语气道：“大人，可不要小瞧这毒|龙弹，它可不是一般的毒|龙弹。”

以秦雷对战争的预期，统帅部只向全国发出了二级征召令，也就是命令曾经接受过正规训练的老兵重新入伍。

“我知道了！”秦雳霍然起身道：“从明天起不计损失，就是拼成光杆，我也给你按时拿下来。”

但威信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秦雷能把沈青扶到军长的位置上去，却无法让官兵们真心实意的信服他……反而因为沈青的年轻，会让一些师长团长怠慢于他。

次日，轮到老大攻城，得到充分休息的第四军，又一次向友军展示了什么叫气势如虹、什么叫嗜血如命，疯狂的攻击从早晨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其间数度攻上城头，却被誓死抵抗的齐军一次次打退，双方的鲜血顺着城墙流下，甚至把护城河流染成了暗红色。

秦雳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呆了片刻，嘴角微微向上道：“放心吧，我都四十岁的人了，知道好歹。”

秦雷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问刚刚惊醒过来的秦雳道：“部队伤亡如何？”

“算了，是我太理想主义了。”秦雷看一眼黄昏中破破烂烂的虎牢关城，叹气道：“精锐之师，不仅要精，而且还得锐啊！”他用富有战斗经验的三支禁军组成第一军，原本想用精兵政策组建出一支嫡系王牌来，却又担心手下那些个能力出众但背景复杂的将领，把军队给私人化了，便选了忠心耿耿但资历有点浅的沈青来统领。

“自从王爷下令改进，我们用了七年时间，试验了九千多种材料，最后终于用硫黄、草鸟头、焰硝、巴豆、狼毒、桐油等二十七种毒物混合黑火药配置出这新型的毒|龙弹。一经引爆，产生出的烟雾可导致人的眼睛短暂失明三个时辰以上！只要吸入少量便可使人恶心呕吐、重者休克昏迷，完全丧失战力。”讲到得意处，那队长的双手不由自主的舞动起来，估计是眉飞色舞了。

“这么多？”秦雷本来摸起个馍馍，闻言攥在手里道：“明天让第一军攻城吧。”

沈青苦笑道：“卑职也不知道，兴许是什么秘密武器吧。”

当然他们也有缺点，就是不如第四军那么亡命，虽然作战也很勇猛，可给齐军造成的压力，似乎没有四军那么大。多亏有层出不穷的火器压阵，这才没有输掉声势。一天下来虽然没有寸进，但以仅损伤两千余人的代价，杀伤了至少五千多守军，不知该说是个奇迹，还是一种讽刺呢。

而秦军标配的、被戏称为“猪头”的装备，在此刻其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玩意已经升级到第三代了，乃是用活性炭填充滤毒罐，用一种叫“玻璃”的无色琉璃做护目镜的过滤式防毒面具，构造相当完美。

等那炼狱般的炮击结束，满面乌黑的齐军官兵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不一会儿便站满了城墙。尽管秦军的炮火仍然猛烈，但他们已经知道该如何去躲藏了。

当秦军士兵开始攀爬云梯攻城时，城下的秦军突然竖起数百根黄铜管子，“噗噗噗噗”的向城上射出些黑黢黢的大圆球。

他使劲揉着眼睛，却感觉两眼犹如针扎，疼痛难忍。勉强睁开，眼前也是一片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远处。

看他面色阴晴不定，秦雷轻声道：“我已经征召一百万退役军人重新入伍，第一批就位的十万人全给你。”

那些圆球每个足有甜瓜大小，一落到城头便“噗”地一声，碎成了片片，齐军官兵正愣神，城头上突然白烟四起，刺鼻的味道也弥漫开来！

战力此消彼长间，秦军自开战以来第一次占据了上风，在数度攻上城墙之后，终于在中午时分，控制住了一段几丈长的城墙，胜利又一次向他们招手。

碎石噼里啪啦的还没落完，秦雳便亲属着龙骧骑兵冲进城去——面对着装甲骑兵的冲击，齐军步兵一触即溃，终于稳不住阵脚，败退下来。

“第四军不是一触即溃的垃圾军队，”秦雳强笑道：“等我们实在顶不住了再上吧。”说着面色低沉的小声道：“不过这确实是块硬骨头，你又规定七天内拿下来，硬啃我怕把牙蹦坏了。”

“后天的进攻我来带吧。”秦雷叹口气道。

纯白的烟雾在城墙上方涌来，四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事实证明，土办法的效果很不错，用湿毛巾捂住嘴后，呼吸果然顺畅起来。

不用他说，那些在战争中快速成长起来的官兵也知道该怎么办，他们赶紧穿过身去，从盛着清水的铜缸里捞出条毛巾便捂在嘴上。

“哦，那是什么呢？”沈青又被提起了兴致。

……

“可别。”秦雳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脚道：“我答应你还不成？”

“惩治个屁！”秦雷冷笑道：“那群老兵油会怕吗？”

沈青再次行礼，步履沉重的退下了。

但是，绝不能退！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活着把虎牢关丢了，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还要株连九族的。倒不如战死沙场，一了百了，至少没人会对自己家人下手了。

在双方密集的矢石互射中，秦军的云梯车又一次靠了上来……虽然累计被摧毁了三百余座云梯车，但秦军很轻松的又推了一百多崭新的座出来，双方实力上的差距从细节上显露无疑。

岂止是他好奇，沈青心里也痒痒得紧，待他回到前阵，便见一支全身黑色衣甲的队伍，已经在那待命了。

两人相视一笑，秦雳点头道：“你是主帅，当然说了算，正好明天可以睡觉了。”又看一眼桌上的饭菜道：“赶紧吃吧，老吃凉的话，等到我这个年纪会胃痛的。”看来他已经深受困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