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跟我来”

‘钟明毓’笑眯眯，对着她勾勾手指，然后转身打开了屋门。

程念抓着小刀，半信半疑的再次瞄了一眼屋子里半死不活的其他人，才挪动脚步，一边防着他们袭击，一边往门口走。

一出门，夜晚山间清新寒冷的风就将她从内到外兜了个透。

好在她之前的衣服已经干了，如果和昨晚一样穿那么点，明天又得发烧。

唉？不对，她这应该是在梦里，梦里，怎么会觉得冷呢？

“过来啊！”

风中，&39;钟明毓&39;站在屋外，手里提着一盏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小灯。

那灯四四方方包的严实，灯纸似乎有些厚重，完全看不见灯骨和里面发光的物体，也不知道到底是火焰还是什么别的。

四角上穿过了一根灰色的绳子，挂在一杆木头上，整个灯都在发出微弱的光。

“过来”‘钟明毓’微笑着对她招手，程念却看着她一晃神。

刚刚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这副皮囊突然变了，变成一个垂着两条大辫子的长发女孩。

一闪而过的形象中，她只看清了对方身上穿着的青红两色褂子，十分眼熟。

这不就是白天梦里，那个阿朵和她妈妈常穿的样式？

看来，白天梦里见到的，是这个地方原来的幻境，这里的人惯穿青红两色相间的褂子，很有特色。

“你叫什么名字？”

程念拢着衣襟，回头看了一眼还开着门的屋子，确定那些人都没出来，才问她道“我问的是你自己的名字”

“你就叫我龙神祭司好了”

她还真是龙神祭司？程念瞟了这人侧颜，然后略带无语道“你能不能换张我不认识的皮囊”

“不能”

天哪，程念都要对这张脸ptsd了，今天钟明毓想要试试她体温的时候，要不是她昏昏沉沉没力气，可能第一反应就是拿出口袋里的小刀捅上去了。

她扯着嘴角，问“所以你之前对待那些人，就是用他们熟悉的人的脸，最后让他们怀疑自己的伙伴，互相残杀是不是？”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谁决定？”

“你们自己啊”

她提着灯淡淡的回答，声音在风中变了调

“人的内心本来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诡念，怀疑只是其中之一”

“所以我是什么样，取决于你们第一眼看我是谁，你们觉得我是谁，我就会一直是谁，所以一直以来迷惑你们的，是你们自己的心”

“所以你不应该问我，而应该问你自己”

龙神祭司回头，灯光照在她的侧脸上，那张熟悉的脸满是讥笑的说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见我的第一眼，就能将我看成钟明毓呢？你一直在怀疑，或者忌惮她什么呢？”

狂风将程念的身体吹的发寒，后背却起了一层薄汗。

如果龙神祭司没有说谎，那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是钟明毓？是因为她是这个小队里的领头人？

还是因为，她一直在心里埋着一个不愿意去直面，但其实已经崭露头角的疑虑。

从很久以前，从遇见荟英中学旧校区的那个恶灵起，她在怀疑钟明毓，甚至可以说是怀疑整个玄门。

而这一切的纽带，全都在造神计划这件事上面。

荟英中学的那只恶灵说，造神计划的最开始，是一个玄门人的想法。

而钟家整个家族全是玄门人，钟明毓的灵物一见到她，就发现了她的阴阳眼不是天生的秘密。

这真的是因为她的灵物比较特殊能看破什么，还是因为钟明毓本来就知道造神计划呢？

他们留她下来，是真的需要她用阴阳眼帮助他们

还是他们只是想要留下，造神计划的实验品呢？

“程念”龙神祭司的声音那样飘忽，充满蛊惑的意味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本来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