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准备开口，突然便见女孩儿头也不回地往病房外跑。

“你……醒了？”

“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我和他只是骗你的了吧？”

这一句话间，女孩儿的眼圈蓦地红了起来。

一提到这个，寒时眼底的温柔却陡然冻成了冰块。

丁玖玖垂眼看着他。

丁玖玖坐在床边，眼睛旁边还带着余红，正一眼不眨地看着病床上仍在昏迷中的人。

“阿姨，我想陪着他，……等亲眼看着他醒过来，我才能安心。”

医生被问得一愣。

她现在只想守着这人醒来，不想再闹出任何不愉快的插曲。

丁玖玖哭笑不得地叹气，有些无奈。

跟旁边的护士交代了一些医嘱后，回头对病床上的寒时问：“寒先生，情况就这些，您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丁玖玖：“……”

“我不逃了，寒时。”

“开战之前，先震慑敌方，这是心理战术。”

“嗯。”

“……”寒时无声地叹了口气，桃花眼的眼角微微扬着，看起来颓懒又散漫，笑都不正经。

丁玖玖稍作停顿，随即也玩笑似的说了句，语气却认真。

满脸刻着“薄凉”，偏一双尾线半勾的桃花眼。

看得丁玖玖逐渐面无表情。

寒时垂眸，笑。

甚至到了不顾生死执迷不悟的程度。

病房安静。

她以为的薄情偏是最专情也最深情。

“我没有在哄你，我是说真的。”

女孩儿的脸上甚至浮起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是因为我刚刚的话？”

……

——

他后来那些谑弄与亲近于是一并被她打为“多情”，只想敬而远之，却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就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寒时向旁侧转开眸子，哑声笑起来。

“不用了，没毁容就好。”

徐婉晴莞尔玩笑。

丁玖玖抬头，露出个有点憔悴的笑。

今天以前，她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观察过寒时。

见丁玖玖执意，徐婉晴也没有再劝，只又补了一句。

丁玖玖没有急着开口。

他给寒家做私人医生这么久，可没听说小寒总是个这么自恋的性子啊？

丁玖玖一愣。

她眼皮动了动，慢慢抬起望过去。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病床上的人，每一条白色的绷带与纱布的痕迹都让她眼睛和心里刺痛。

寒时还从来没有看过丁玖玖这样的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丁玖玖的“战前放话”起了作用，当天寒老爷子到了医院，只站在病房外，一边听着主治医生小心翼翼的汇报，一边面无表情地审度着房间病床上差点被包成木乃伊的孙子。

寒时原本一直盯着床边的丁玖玖，而丁玖玖则一直紧张地看医生，此时听到医生的话，她才连忙去看病床上的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