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而且是个执迷不悟的疯子。”

她缓抬头。

房间里只有仪器细微的电流声音。

到最后听完，他也没进门，转身离开了。

她扭开脸，压下了情绪上骤起的波澜，才重新转回去——

“困了的时候，我会趴在床边休息一下的。”

“我还以为，你想要一直瞒我、拿他做借口搪塞我……怎么却放弃了？”

“……”

丁玖玖微怔了下。

寒时正愣着，又见女孩儿一阵风似的折了回来，伸手去按病床旁的护士铃。

“……阿姨，主刀医生怎么说？”

“能勾人出轨的一般都是颜好，为了等你眷顾，我也不能毁容啊，对吧？”

“好，那就请阿姨帮我转达寒老先生——昨天，差一点我就一无所有，所以从今以后，我无所畏惧。他如果还想用那些手段，我奉陪到底。”

着急慌乱，全无理智。

flower里，她还记得自己对这张脸的第一印象——

未等她反应，徐婉晴摆了摆手，“好好照顾他。”

须臾后，她笑，“需要我帮你给寒时的爷爷带句话吗？”

“……”

“可就算是再给我一次、十次、一百次的选择，我还是会这样做。……这你就生气了，那以后的几十年我们怎么办？”

偏还辩解不能。

丁玖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如果想送寒时进监狱，那今后所有的探视机会，我都提前占了。”

“……你明知道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疯子。”

做了一些基本检查，医生点了点头。

“……”

“我是。”

“我以为的为你好，我为你考虑的那些……你全然不顾，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偏执的疯子了，寒时。”

寒老爷子早便把主治替换成了寒家的私人医生，这边一按下铃，门外护士站的就连忙跑去通知。

丁玖玖也回过神，眼角弯下去，声音平静。

这大概是flower里那晚上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曾预料到过的事情。

犹如一件风流薄情相的艺术品。

徐婉晴目光慢慢定下。

丁玖玖一怔。

连丁玖玖也疑惑。

寒时却认真地看着她。

“阿姨，这次我不会再做逃兵了。”

——

医生迟疑了下，“这个当然没有，除了额角发根位置会有一点伤痕……寒先生是觉得脸上哪块区域不舒服吗？我们要不要再进行一遍仪器排查？”

丁玖玖的呼吸微滞。

徐婉晴笑容更甚。

寒时笑得更加愉悦，他抬眼看向女孩儿，眸里漆黑微熠，“很高兴你终于认识到这一点了，玖玖。”

她并不说话，放任病房里安静得像是那人仍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