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逾白面对面坐下，吃馄饨的时候，外婆就坐在桌子的另一方，托腮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目光慈祥且欣慰。

“你还要读？”

午饭的正餐是红酒牛排, 还有牛肉薄饼、烤翅、芝士薯球等各种小吃，最后的甜点也是自制的蔓越莓布丁。

曲心慈顺势便问，那两个人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梁司月懂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答都没答应呢，还办婚礼。

开车回家的途中，外婆已经来了电话，说备好了夜宵，叫他们到家的时候，务必去吃一点。

“你挺像的。”

柳逾白已经洗过澡了，穿一身t恤和短裤，坐在沙发上，正对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外婆有点不好意思，“也不要怪外婆之前是小人之心。”

被人这样打趣，柳逾白也没有半点气恼，很没所谓的态度。

“随便。”

后面还有几张，凡觉得好的，梁司月都偷偷地拍了下来，一面说：“我信他读书时候是真的脾气很差了，不然一定早恋过一百回。”

那时候反正是方圆十里神鬼勿近的冷淡性格，那些女生情书都不敢当面递的，托人几经波折地塞柳逾白桌屉里。

“也不是不行。”

梁司月笑着，端着信，口齿清晰，不疾不徐地读道：“亲爱的柳逾白同学，你好。或许，你已经认识我；或许，我对你还是陌生的。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如此平庸、笨拙、渺小。我有患得患失的小心思，我始终自卑于尚不能与你比肩。但是每一回，当我怀疑自己的时候，总会在你的目光里印证自己的存在，因为你看见了我，所以，我不再是平庸的、笨拙的、渺小的……”

“藏起来做什么！当传家宝吗！”

柳逾白蹙了蹙眉，“谁写的？”这措辞未免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他都不认识，怎么看见，并且印证她的存在？

换成是她，也会忍不住要给他写情书呀，哪怕最后只是被扔进垃圾桶的下场。

梁司月疑惑。

“你没看过么？”

吃完夜宵，梁司月让柳逾白先上楼去，她陪外婆待一会儿，就上去找她。

梁司月说：“那我就更不能拆啦。”

“我是狗，那你是什么？”这一句，她是笑着，无声地对他说的。

梁司月目光还定在相簿上，这里面出现的所有的柳逾白的照片，都有一式一样的冷淡目光。

梁司月笑说：“不然呢？”

外婆笑了，听她这么说，连带着也少了些受惠于柳逾白的诚惶诚恐了。毕竟，她外孙女儿也不是只吃干饭靠男人养活呢。

外婆被那硕大的一个梨形钻石吓呆了，问她：“这得挺贵的吧？”

又待了一会儿，梁司月便从包里找出来从曲心慈那里拿来的三封情书，上楼去找柳逾白。

曲心慈家的露台上，也能看到海，这也是她看中这套公寓的原因。

梁司月只差没有尖叫出声。

几分钟后，柳逾白走出来，手上已经没了那封情书。

“……”

梁司月。

梁司月抗议：“狗才翘尾巴呢。”

曲心慈笑眯眯地看着她，“我这么说，可能显得太有点把自己当回事。但是真心实意的，我现在很高兴逾白身边的人是你。家里的事，让他很长一段时间与外界的人际关系隔绝，当然，他是强大的人，不会让仇恨吞噬内心。可是，我真的担心过，如果他已经习惯了跟所有人都保持界限，势必要错过很多。到他的这个位置，衣食无忧。可物质层面，再怎么丰富，也提供不了长久的慰藉。”

梁司月追上去，他却举高了未让她抢到，等进了房间，一把将门关上，再反锁。

几经辗转又年代久远，留存的已经不多了，还剩下三封。

曲心慈掰着手指头帮她算了算，随即笑看向柳逾白：“哇塞，那你到时候年纪可就够大的了。”

曲心慈笑说：“毕竟是给逾白的，我想了想还是没拆。现在再回头看，更不好拆了，都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那一点心思太单纯也太珍贵了。”

梁司月见手里的三封情书，还好好地封着，只是封口的胶带快要因为年代久远而失去黏性，轻轻一揭就能撕开。

“不可以？”

她微微笑说：“其实我没做什么，是他先给了我靠近他的机会，我才能靠近他。”

包括，昨晚上柳逾白微博求婚的事。

“不是我！”便解释由来，并问他，可不可以拆开看看。

“……”

“喂！”

曲心慈笑说，柳逾白那时候的性格，比现在可差得远了，现在毕竟是个商人，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左右逢源。

见柳逾白确实没有反对的意思，她才将其拆开，清了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