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逾白瞧她一眼,淡淡地笑了笑,紧跟着往里走去。
潘兰兰脸色煞白,于她而言,这哪里是生路,分明是凌迟。
有点慌,当柳逾白凑过来要亲她的时候,她伸手一挡,“我……我没刷牙。”
“没什么……”
“柳逾白!”柳文藻喝道,额头青筋爆出,“随你怎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可我还是你老子!你要真有本事,现在就跟我断绝关系!”
柳文藻劈头盖脸道:“你倒是还有脸回来!”
梁司月小声抗辩,才不会。
柳逾白微微抬了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别劝。我当年劝过你收手,你没听。今天我当然也不会听。”他不过一个世俗极了的商人,你敬我一分,我还你一分;你得罪我,我同等地报复回去。
正看得入神呢,柳逾白伸手从她背后将她腰一搂。
一时间,潘兰兰和柳泽吓得都大气不敢出。
车子放下来了梁司月,掉个头, 朝着柳家驶去。
所幸还有人陪着。
因为全心地信任他,毫无恐惧的情绪,只有未知的慌乱,和些许痛楚。也很快习惯。
婚内出轨这事儿,多少算是柳文藻的逆鳞,他不是不知道理亏,正因为如此,才要硬撑着不许任何人置喙,尤其柳逾白。
柳逾白蹙眉睁眼,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反应过来她是在兴奋个什么劲儿之后,没好气道:“没见过?要不现在把你送到东北的冰天雪地去好好感受一下?”
梁司月没回自己家,跟外婆撒了一个小谎圆过去。
窸索声响,是他靠近了,她不知是难堪,还是豁出去的心态,翻个身,干脆地投进他怀里。
立即起身走过去,柳逾白打开了门,一身寒气地走了进来。
柳逾白说, 不过就是回老宅解决一点麻烦, “你要是担心, 在家等我。”
潘兰兰听到风声,多多少少有些犹豫。
她愿望被听见了。
她才拖着步子走过去,却是绕了一下,去了另一侧,再爬上床。
柳逾白的轻微笑声拂在她的鼻尖,得寸进尺地追问她:“多早?”
潘兰兰很是厌恶柳逾白,却又不得不相信他的眼光和能力,他都看好的项目,她没理由继续怀疑,就一咬牙,玩了个大的,抵押了大部分的资产,一把梭哈。
潘兰兰憋红了脸,“逾白……”
在他手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只印着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里头花花绿绿的,她突然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他们终于足够的、足够的亲近。
这一回,潘兰兰不知道被谁说动了,也想乘上郑家这艘大船。但自去年起,就陆陆续续传出风声,说郑家得罪了上头的人,恐怕很快将被清算。传闻归传闻,郑家的出海项目还在风风火火地筹备之中,叫人虚虚实实地看不透彻。
她当真凑拢来在他唇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小声说:“你不赶我走,我就陪你一辈子。”
柳逾白冷笑一声,微微仰了仰头,“我一个泼皮无赖的商人,您不必跟我来道德绑架这一套。对您没用的,对我也没用。您是个背信弃义的主,您儿子也不遑多让,这才是一脉相承的父子亲缘,实打实的柳家人……”
“跟您说实话,我高一那年回到您身边来,等的就是这一天。当年您身无分文,我外公外婆变卖了家产支持您拍电影,您非但不感激,还折磨了我妈那么些年。您该想到,这笔账,总有一天我会跟您算的。”
他实在不是自我沉湎的性格,回首这十几年,虽有些唏嘘,但也说不出更多了。
“嗯。”柳逾白眼也没抬。
梁司月搂住他的手臂,恨自己嘴拙,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低声道:“你只是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她声音隐约的发涩,因为心疼。
就像不知道,今早的这场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柳逾白决心推她一把,自己也做出要跟投郑家的架势,煞模煞样地调研了好几个月,把这事儿做得跟真的一样。又故意藏头露尾,一点也不招摇。
梁司月严肃且较真的神情:“我真的会等你,你要早一点回来。”
没人拦他,也没人敢拦他。
便伸手,反将她抱紧了,下巴顶在她肩窝处,轻笑一声:“还不困?睡觉。”
偶尔抬眼,看见窗户外头还在飘雪,而这房间里却温暖极了。
对此,柳文藻是知道的,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潘兰兰亏了好多个影视项目,但终归钱不算多,小打小闹的,就由她去了。
良久,柳逾白叹了声气,“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