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手臂垂下来,只静默地看着她。
周晨报了个地址,夏岚说道:“不算特别顺路,不过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黑色t恤,牛仔裤,手里拎着一只塑料袋,似乎是在等他,脸上却又显出一种漫不经心。
可他的目光太深,让她觉出一些危险的意味。
夜很深了,从窗口灌进来的夜风带着一股微凉的水汽。
当日前夫质疑她的那些话此刻也有了十足的分量,让她开始怀疑自己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
自那以后,夏岚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谭吉。
周晨这两天脚崴了,平日里严肃冷静的一个人,换上平底鞋一瘸一拐的时候,也颇有些落难的意思。
谭吉嘴上冒出鲜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背叛你?”
“搭出租车吧。”
夏岚自嘲一笑,“有什么要紧的,家里反正就我一个人。哪天猝死了,说不定还要等邻居闻到臭味了过来给我收尸呢。”
周晨疲倦一笑,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也只有这时候敢放松一下了。”
“不然呢?这种事也不鲜见,你情我愿的话,也未尝不可,”她头微微一偏,含笑看着谭吉,“说实话,你对我有吸引力。只是可惜了,你是如意的弟弟。我这个人即便道德感不强,也干不出背叛朋友的事。”
夏岚下班的时候,组长周晨也还没走。
夏岚笑了笑,“你不过比我大了六岁,这话就有点倚老卖老了。”
夏岚笑了笑,偏过头看他,“公司马上要招新,估计得忙很长一段时间,今后恐怕不能时常跟你联系了。”
夏岚没说话,扔掉拖鞋,踩着湿滑冰凉的地板,在柔和的灯光下一步一步走过去。
夏岚哈哈大笑,“上回跟一个朋友去了趟崇城戏剧学院,一路走过去尽是行走的荷尔蒙,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然而她容不得这事儿有半点超出常理的苗头,给谭吉敬酒的时候,又刻意敲打了一番。
片刻后,她将伸手将他抱住,觉察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栗。
谭吉没说话,静看了她片刻,侧过身去。
谭吉接到她的电话,被吓个半死,立即从学校赶过来。
她将阳台的灯关上,缓缓朝浴室走去。
夏岚犹疑。
夏岚也跟着笑,然而全不如周晨这般坦荡,“他才二十一岁,即便找小鲜肉,也太小了,下不了手。”
周晨头靠着车窗,“我却在已经开始做一直单身的打算了。”
在她看来,情爱都是过眼云烟,什么都比不上钱包里的人民币实在。
“随船出海?”
动作一滞,她趁势将他推开,喘气哑声道:“谭吉,我虽然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但也禁不起更多背叛了。你还年轻,别来招惹我,我受不起。”
夏岚转身看着前方,冷硬说道:“下车吧。”
越想越难过,被一口芥末呛出眼泪之后,就哭得彻底停不下来。
结账以后,谭吉拉着她朝外走。
她以前觉得自己十分拎得清,尤其经过这次离婚以后。
夏岚走过去,见他手臂支在栏杆上,正望着对面大楼顶上的一轮月亮。
谭吉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丝毫不为她这个回答感到失望,“我知道你在等什么,可我不会如你所愿。夏岚,除非你结婚,否则我不会放弃。”
谭吉身体一滞,忽转过头来盯着她。
夏岚目光一敛,旋即轻笑出声,语气刻意带了几分轻佻,“如果你不是如意的弟弟,我陪着你玩一玩倒也无妨。”
谭吉盯着她,“玩一玩?”
如今谭吉也已经二十一岁了,夏岚从未想过战线竟会拖得如此之长,之前那一点顽固的执念,逐渐变成了歉疚既然答应不了,确实不该这样生生地耗着她。
过了许久,夏岚笑起来,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又将矿泉水从他另一只手抢过来,“真羡慕如意有你这么一个贴心懂事的弟弟。”
夏岚替周晨拉开副驾驶,自己绕去驾驶座上坐好,发动车子驶离公司大楼。
夏岚被这一眼看得不自在,下意识伸手挡在身前。
说着便低下头去,不由分说地碾上她的唇。
谭吉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