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心看她在寒风里受冻,只得说,“你现在回去吗?”
“回来还是在旦城医大附属医院上班么?”
“嗯。”
孟遥垂下目光,手指摩挲着装在盒子里的珠串,“知道,再说吧。”
挂了电话。她把珠串拿起来,套上手腕。
孟遥心里一咯噔,脑袋空白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丁卓把电话揣进口袋,挤进门里,不由分说,将她一把抱进怀里,一转身摁在门边的墙上。
……重逢之后,她这么长时间独自一人在外冲锋陷阵的坚强和决然,瞬间荡然无存。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自己的公寓这样的寂静。
孟遥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腊月二十七。你呢?”
他双手在大衣口袋里紧紧攥住,不管不顾的冲动和恪守承诺的理智两相争斗,机会也许只是转瞬,然而他却踌躇不知怎样选择。
孟遥停下脚步,冲他笑了一下,“我到啦。”
“哐当”一声,门合上了。
下午,窝在公寓里处理文件。
两人隔着这样一段距离,遥遥对视,像是在判断这一次相逢真的是久别重逢,还是仅仅又是梦里一次不怀好意的吉光片羽。
身后,一直没响起脚步声,丁卓还在那儿站着吗?
“结束了。”
他斟酌着用词,“……那你注意保暖。”
“……我一直在等你。”
“初五吧。”
她飞快从沙发上站起来,腿绊上茶几,疼得一激灵,也顾不上,几步跑过去,打开了门。
丁卓沉默下来。
现在的手链,是几粒青金石,几粒红珊瑚,搭配些许银制的串珠。
丁卓瞬间冷静下来,心里也像是一下就空了。
他方才转身,迈开脚步。
到门口,她把背在侧面的包拉到面前,摸出钥匙。插了几次,没插|进钥匙孔。
孟遥顿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丁卓微垂着眼,看着她,“你呢?还在香港?”
片刻,他笑了一下,“赶紧进去,外面风大。”
短短一段路,很快走到尽头。
前几天,她走在路上的时候,腕上戴着的珠串突然跌下来,蹦蹦跳跳的,散落一地。她扔了怀里抱着的文件,赶紧去捡,最后,有一半从排水口落进了下水道里。
“前面有家咖啡馆,要不去坐一会儿?”
不知道谁打来的,怕是工作电话,孟遥赶紧回过去。
孟遥把手机开了免提,打开从店里取回来的盒子,笑说,“香港那边催得很紧,下次吧。”
她慌忙抬手去擦,然而委屈越积越深……
“嗯……”
孟遥点点头。
不再给自己回头或是不回头的选项,她将钥匙使劲一拧,打开了门。
五小时动车到羊城,下车以后,她把东西先放去宾馆,然后去珠宝店里,把东西取了回来。
孟遥坐在铺满了衣服的床上,发了很长时间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