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清轻轻拉住她手臂,“你要是想说,可以告诉我。我相信你。”
“他说,跟你是真心相爱,曾经一度准备结婚……”
林正清也是懵的,过了好一会儿,总算反应过来,走到孟遥跟前,抓住她手臂,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
下午太阳明晃晃的,照得水泥地一片发白。
丁卓没出声,狠狠吸了一口烟。
过了许久,他感觉到孟遥身体微微颤抖,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却不小心碰到了脸颊上的红肿。
十来分钟,与会人员陆陆续续到齐,林正清组织,会议正式开始。
郑岚到自己位上坐下,翻看着桌上摆放的资料,随意翻到其中一页,定住目光。
“我在家。”
阮恬笑起来,眉眼弯弯,两道新掐出来的月牙一样可爱。
丁卓顿了一下,“好。那你先别哭了。”
一旁护士笑了一声。
孙乾正要做最后的总结陈词,会议室门外突然一阵喧闹。
郑岚笑了一声,“你可别说没从管文柏身上捞到好处,咬归咬了一口,那赔付的医药费,全是从我腰包里掏的。”
林正清脚步一顿,未作回应,抬手打开了门。
孟遥身影茕茕,脸上神情一片漠然。
丁卓松开她,低头看了一眼,门外照进来的声控灯的灯光恰好照在孟遥脸上。
过了半晌,她才接着往后说:“……后来,我才知道,管文柏确实离过婚,但又结了第二次。第二次婚礼是在美国那边办的,报社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明明清楚我是一个在道德上对自己要求严苛的人,却用最恶劣的方式,陷我于不义……”她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把之前孟瑜那件事、还有刚在发生在公司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过了片刻,那人将车门一关,绕过车头向丁卓走来。
丁卓伸了个懒腰,掏出手机,预备给孟遥打个电话。
孟遥下了电梯,走出公司大楼。
郑岚似笑非笑,“孟小姐,好久不见啊。”
这人私底下猥琐龌龊,在工作上确有几分真才实学,否则不至于能进入人才济济的正雅集团,当上副总的助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孟遥停下来,久久没再说话。
孟遥轻轻“嘶”了一声,丁卓忙松了手,问她:“家里有药吗?”
“……丁卓,有些事,我没告诉你……”
保安终于赶到,冲进会议室,上前钳住了红衣女人,将她往外拖。
每当她觉得日子好过一些的时候,总有不断不断的阻力,将她拖向身后漫无止境的阴影。
孟遥心里生出无穷无尽的灰败。
孟遥摆头,“没事……”她伸手捉住他的衣袖,把头埋在他胸前。
“那时候,报社正在做一系列关于二战专题报道,是管文柏负责的。报道组需要一个新人记者进去做资料收集的工作,我就因此进去了。之后,就和管文柏渐渐熟识起来……管文柏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行事作风都有他自己风格。在专业领域,他拥有别人难以质疑的权威,在他手下工作,我进步非常快,渐渐开始独当一面。这件事这后,我跟管文柏越走越近……他告诉我,他之前有过一桩失败的婚姻,投入了诸多精力精心维护,结果还是以一拍两散告终。”孟遥顿了一下,声音艰涩,“我找报社几个跟管文柏来往较为密切的人打听过,他们都说管文柏确实离过婚。因此,我就相信了他说的话……”
被算计了。
男人看着约莫四十来岁,商务休闲着装,一手掌着车门,姿态随意闲散,隔着段距离,凝视着丁卓。
大家目光齐刷刷移到孙乾身上。
方竞航走过去抄起压在童话书下的笔记本,拿在手里扬了扬,“你说我怎么回来了?这里面全是机密,不能让你看见。”
是丁卓打来的。
自上回之后,但凡是有孙乾的应酬,林正清都不让孟遥去了。孙乾这人在外人面前极其一本正经,不苟言笑,便如此刻,就仿佛没有看到孟遥一样。
孟遥后退一步,背靠上墙壁。
“孟遥,说话。”
孟遥公私分明,一贯不把情绪带到工作上,这会儿一边认真听着孙乾的报告,一边做笔记。她做文书工作的,领会甲方遣词造句的习惯,对成稿顺利通过验收,有很大帮助。
阮恬也笑了,“护士姐姐,不好意思啊。”
她缓缓抬头,看向郑岚。
“既然是狗,你何必自降身价跟畜生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