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某一天，林阅起床上厕所，发现落红了，急忙大喊一声。

两家各司其职，一个去准备晚饭，一个去帮林阅拿住院要用的东西，留下陈麓川陪护。

“……当然不能。”

冯蓉立即挤兑何珊的汤没营养，何珊则反击孕期不能暴饮暴食，吃出个巨大儿出来，以后分娩苦得还是林阅。

林阅将礼盒打开，一个水滴状的瓶子躺在黑色的绒布上，清澈的液体中沉淀着不规则形状的羽毛雪花状的晶体。

陈麓川掏了掏口袋，掏出张纸片来。

待陈麓川减缓车速，林阅探头往后看，后座上果然放着一只袋子。

林阅笑了笑，细声说：“妈，我想先歇会儿。”

忽听护士高声说：“头出来了！”

陈麓川面色铁青，跟护士打了声招呼，换上衣服进产房去了。

两位妈妈时不时过来探望，要不巧碰在一起，那就有好戏看了。有一回何珊自己在家里熬了玉米排骨汤，给林阅送来，恰好撞上冯蓉也来给林阅送汤。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姑娘的五官渐渐能瞧出些眉目，眼睛特别大，和柴薇极其相像。

冯蓉轻哼一声，“这可是冰丝，穿着凉快，秋老虎这么厉害，中午穿这个正合适。”

林阅早就见怪不怪了，任两人斗嘴，完全懒得劝架。

那痛是一阵阵的，这会儿林阅觉得好了一些，她见陈麓川一脸严肃，反过来安慰他：“没事，你别这幅表情，我不怕都被你搞怕了。”

吃过中饭，林阅躺在卧室里休息，刚阖上眼，忽觉肚子一阵抽痛。

下午三点，战争正式打响。

林阅满头的汗，瞧见陈麓川进来，眼睛一亮，也似乎恢复了点力气。陈麓川在护士指挥下坐到林阅身旁，攥住她的手轻声安抚。

林阅爱不释手，“这个怎么做的？复杂吗？”

林阅预产期在五月，如今身体越发笨重，店里有人照管，自己只进货的时候操心一下，平时就当个甩手掌柜。闲来无事，就常去柴薇家串门。

“这个真能预报天气？”

一晃就到了五月，陈林两家进入高度备战状态。林阅暂时住回娘家，由何珊细心照看。

林阅听取陈麓川意见，招来两个人帮忙看店。至于饮食方面，冯蓉特意将钱妈派过来照顾她。钱妈自家儿媳才生完孩子没多久，各方面都有经验。听说林阅孕吐严重，钱妈每天早上帮她熬一些甘蔗姜汁，一天喝三次，再配合吃些柑橘香蕉苹果等水果和维生素，坚持锻炼，妊娠反应渐渐地缓解许多，胃口也跟着好了。

两人从小区门口一直吵到林阅家里，好不容易歇了一会儿，结果何珊见林阅身上穿的衣服不是自己买的，又忍不住了：“你身上这衣服什么面料，轻飘飘的，一点不舒服，孕妇就该多穿点纯棉的。”

“我傻么，”林阅把纸片认真塞进自己钱夹里，“随便就试了，万一是真的呢，那我不就亏了。”她瞥了陈麓川一眼，“这倒是个偷懒的好方法。”

后面就便顺利起来，林阅咬紧牙关一鼓作气，不知过了过久，就在她觉得几要魂飞魄散的时候，听见了一声细锐啼哭。

“早说了剖腹产，大人孩子都能少受点苦。”

“现在才知道？”陈麓川挑眉，“我以为你早就见识过了。”

林阅笑了，“那不还是打白条吗？而且这口头承诺一点也不规范，就跟画大饼一样。”

孩子被紧紧包着，只露了个一头，林阅看了看，笑了一声，“怎么皱巴巴的。”

林阅笑看他，“要不以后我再给你生一个？”

这像个是收兵的讯号，林阅立时卸了全身的力气。她闭了闭眼，打算歇一会儿，便觉一只手正轻柔地摩挲着她的额头。

一路围观下来，简直惊心动魄，他再也舍不得她受这样的苦。

林阅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拿起来，对着光线缓慢旋转一圈，那晶体在变幻的路灯光下越发美得让人屏息。

柴薇打趣，“你在后面捡个便宜，生什么今后都不愁了。”又说，“你可千万别生个儿子来祸害我家闺女。”

在陈麓川陪伴之下，林阅又卯起一口气，只觉那痛连绵不绝，眼前一片白雾茫茫。

没过多久，护士抱着孩子过来，“是个男孩，重三千二百克。”

回家之后，林阅将瓶子摆在底座上，趴在那儿看了半晌。陈麓川从浴室出来，催促她赶紧去洗澡。

三人赶到林家，这阵仗让林阅觉得有些好笑，心说这算是怎么回事，五个大人干坐着，就等她肚子一声令下。

护士将孩子递给陈麓川，他双手捧着端看许久，下了个结论：“儿子，你有点丑啊。”

“顺产大人休息两天就能下地，受得苦更少。”

她睁眼虚弱地笑了笑，问：“是男是女。”

“你不知道？”陈麓川将两位妈妈年轻时候是情敌的事解释一遍。

陈麓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