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授课”才结束。冲过澡,清清爽爽的两人,去阳台上喝啤酒。
从崇城到w县, 自驾五小时。自市区进省道, 沿路已是平湖烟树, 宁寂空阔, 阒无人声。
他就真的教起来。
苏南蹲下神,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防晒霜,往虾米脸上抹,“接天莲叶无穷碧……”
下楼,苏南窝在沙发,也有点昏昏欲睡。早上起太早,又坐了一路的车。感觉到床铺陷下去一点,她睁开眼,“陈老师……”
虾米特别爱吃一种拿野菜煎的饼,混着菜糊吃得小肚子都涨起来。休息一会儿消食半小时,回房间也不提游泳的事了,困得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这个地方好……”
院子里一股花木的清香,头顶星河璀璨,长长的银河,仿佛要从天际垂落而下。
她从前一直惶惑,筚路蓝缕,寻一处栖身之地。
说着话,过了一会儿,没听见苏南再出声,低头一看,苏南已经睡着了。他从立在一旁的箱子里把浴巾扯出来给她搭上,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头发。
“你爸爸妈妈呢?”
更近,心上人在眼前。
晚上九点,陈知遇躺在床上,给虾米读睡前故事,“‘她说过只要我送给她一些红玫瑰,她就愿意与我跳舞,’一位年轻的学生大声说道,‘可是在我的花园裏,连一朵红玫瑰也没有’……”
陈知遇搂住她的腰,很慢地晃起步子。
进屋,授课的厅堂里挂着孔老夫子的画像,虾米恭恭敬敬鞠个躬。
虾米手臂搭在他肩膀,“游饿了好吃饭!”
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在非洲那一年的除夕夜。
“认识!爸爸说,是他们教书匠的祖师爷!”她讲话抑扬顿挫,这句更让她说出点儿韵律感。
苏南立在窗前,听见脚步声,没回头,“睡了?”
在沙发上,极其狭窄,怕掉下去,只得紧紧地抓住他。于是更深入地契合。
“您这就见外了。”年轻男人把一家三口引进店里。
陈知遇阖上书,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走下楼。
虾米粉嘟嘟的脸被揉来揉去,拽着苏南衣袖,微微眯着眼,“映日荷花别样红!”
苏南没忍住笑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爸成天都教了你些什么?”
隔了一道门窗,乐声显得朦朦胧胧。
这是很好的一天。
地价便宜,加之政府有意扶植旅游业,这民宿以极其便宜的租价拿到了大片的地。民宿在设计上也毫不吝啬,独立独栋,三面是因势而建的木屋或lofter,中间分布着各类的“蛋居”、“穴居”。“蛋居”整个外形似蛋壳的形状,内部装修以童话为主题展开;“穴居”仿照《魔戒》系列霍比特人的居所,内部装修走魔法奇幻风格。是以一到夏天,常有家庭带着孩子过来避暑。
“慢点跑!不要摔倒了!”
月色里陈知遇俯视着她,目光里有深沉而露骨的欲望。
思绪有点乱了,就听陈知遇问她:“知道当年为什么让你来跟我考察吗?”
陈知遇没在县内逗留,直接开车去了清湖镇的民宿。民宿是当地出身的一个年轻人在经营,生意颇不错,尤其是夏天,得提前一个月预约才能抢到房间。
一辈子都忘不掉。
陈知遇把她脚抓着,“规矩点。”
陈知遇将她抱回二楼的床上,脱了鞋盖上薄被。
“该我什么?”
如今也会偶尔觉得诚惶诚恐,怕幸福太过满溢,自己不够惜福。
进入的大堂里摆着齐房顶的书架,设了咖啡茶座,还有架钢琴。
虾米咯咯笑,学苏南:“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