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紧咬着唇。
切切实实的,听见了“咚”的一声。
“三年,我还死不了。”
可她也想与他并肩,千锤百炼,经历一样的春生秋落,一样的夏雨冬雪,看一样高度的云起云灭。
“……是我混蛋。”
他们两个人,都太体面了。
沉默。
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她不动了,伸手环抱住他。
他拿什么留住她?
陈知遇没好气:“……你非逼我反悔?”
“苏小姐。”
沿路有人在铲雪,路面湿滑,极不好走。
苏南睁着眼睛,不敢眨。
又下去找,这回,跟从外面进来的民宿老板迎面撞上。
只有风声呜咽。
“你要走,我能拦得住你?但你跟我商量过吗?我以为你想留在崇城,所以帮你选了这么一个工作。你不乐意,最开始为什么不说?”
穿上衣服,下去找人。
陈知遇抬起头来,顿了一会儿,才说:“你怎么出来了。”
然而,当他拎着酒瓶靠在石墩上,冻了一冬天的风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是真的哭过了。温度低,泪很快就凝在脸上。
“我以为上回我们就达成共识,有一说一……”
陈知遇低头看她,“你要是觉得委屈,你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摇头。
温热潮湿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她的颈间。
没有不顾形象,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嫉妒沉痛,没有一次又一次直入底线打破壁垒,怎么能有血肉融合的亲密关系?
“怕不怕?”
“……我不等你,这辈子也不会有别人了。”
很久——
“有一点……”
摇头。
苏南呆坐片刻,从床上爬起来,拿温水浇了把脸。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嘭”地一声,门卷进一阵寒风,摔上了。
安静地抱了一会儿,他又问:“……真想走?”
眼泪就跟止不住一样,扑簌簌往下落。
风一下就静了。
他太自信,她太自卑。
顿了顿,陈知遇捉着住苏南的手,伸进自己裤子口袋里。
她这样年轻,无限宽广的天空可以任她去飞,如果她要走,他留不住。
以为在这段关系里他是稳操胜券的,原来其实不是。
她是对他多失望,才能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仍然对他三缄其口?
先开口的,是陈知遇,“……对不起。”
寒风里,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