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急忙掏出纸巾，整个擦掉了。

江鸣谦摸一摸下巴，笑说“忘了刮。连续30小时没睡觉了，涵姐说要聚会，我就直接赶过来了，就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

“一点点……还好。”

苏南脸热，伸手推他。

陈知遇挑眉，“长出息了！”

苏南问：“你上回说的，天使投资拿到了吗？”

对面林涵招了招手。

陈知遇把车里暖气开得更足，“你办完入职就直接打车回家休息，今天学校忙，请不了假。”

“你呢？”

林涵看着她，犹豫了再犹豫，像吃石榴一样的，去了壳，吐了籽，才捡出精华的那么一句话：“苏南，不管是恋爱、婚姻、工作，女孩子要有自己的主见。”

苏南愣着。

现在……倒真有一点说不出的遗憾。

江鸣谦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目光在苏南脸上扫一眼，片刻，才极为矜持地“嗯”了一声。

“你等会！”

“那不一样，”苏南目光向上，越过树梢，看见被光污染弄得发灰的靛青色夜空里，旦城地标建筑直插入云的穹顶，“……那不一样。”

“为什么要选择h司？去别的公司，留在崇城不是挺好的吗？”

苏南攥了攥手指，“……可以继续做是吗？”

“要外派吗？我听今年一些进了h司的同学说，多数要要外派出去。”

吃过中饭，回到家里睡午觉。

回崇城，h司那边让苏南先去办实习生的入职手续。

“蛮好的。”

苏南跑了一上午，又吹冷风，疼得有点厉害，在餐厅坐下，抱着一杯热水小口吞咽，整张脸都是惨白。

然而林涵把她喊过去之后,除了跟今年新招的几个学生介绍她是大师姐之外，再没跟她说别的。

苏南摸一摸鼻子,走过去了。

降温很快,一场雨落，崇城渐而有了冬日的肃杀之气。

苏南去卫生间把暖宝宝贴上，半刻，身体开始发热，疼痛也稍微减轻了一点。

“哇，恭喜！”

苏南笑了，“……你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一回事。”

江鸣谦脸上却没有太多高兴的神色，抹了一把脸，把熬出了三层眼皮的眼睛别过去，“听说你拿到h司的offer了？”

江鸣谦顿一下，“去哪儿？”

苏南干脆自己来，往前凑了凑，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来了五六个学生，围在林涵身边叽叽喳喳。苏南瞧见林涵目光望过来,立即喊了声：“涵姐……”看林涵不甚热情地应了一声,也不敢像以往那样挨着她坐了,拉开一张离她最远的椅子,就要坐下。

茶烟缭绕，苏南正襟危坐，观察林涵表情，见她似乎要抬头，就别过目光；没动静，就继续观察。跟研一刚进校来面试一样，捏了一把汗。

江鸣谦点头，“明天上午要见一个客户。”

“已经好了——你要去哪儿？”

正有点窘迫地坐着，包厢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蹿了进来。

有一阵没见，江鸣谦看着比上回“苍老”多了。

他双手插在衣袋里，有点怕冷似的缩着肩膀，“我送你回宿舍吧。”没让苏南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又紧接着说，“送完你我马上就要赶去机场了。”

“后面就好写了，问卷和访谈结果都支持你的假设，写起来快，抓紧时间吧。”

她喝了口水，“还行，没把论文给耽误了。”

辜田出门，身影窜进对面的711，过了片刻，拿着暖宝宝回来了。

苏南：“……你闭嘴。”

“嗯。”

“哎哎哎，”江鸣谦急忙阻止她，“师姐，除了对不起，你还能跟我说点儿别的吗？别老给我发好人卡。”

“陈老师不来接你啊？”

饭吃得很长，到九点才散。林涵有姜医生来接，没跟他们聊太久，在酒店门外略微嘱咐了几句，最后一句是冲苏南说的：“明天来我办公室汇报论文进度。”

隔日，苏南带着刚刚整理完的深度访谈文字稿，和已经做了一半的论文去见林涵。

陈知遇急忙减了车速，“吃早饭的时候不还好好的？”片刻，想起来今天是几号，反应过来了，“……多疼？”

十来分钟后，林涵合上论文，抬头一看，苏南正……直愣愣地盯着她桌上的多肉植物？

辜田一边翻菜单，一边问，“你想好外派去哪个国家吗？”

迷迷糊糊听见开门声，眼皮沉，过了好半会儿才睁开眼，却见陈知遇正在收拾箱子。

苏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