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擦干净了黑板，从板凳上跳下来，攥着陆川的衣角站稳了身子，又连忙从包里抽出纸巾，俯身给陆川把凳子擦干净。

楚云袖道：“再说，乔叔叔家里有大别墅，他特意给你安排了房间，是你现在房间的三四倍呢！家里还有佣人使唤，这么好的条件，你非要到学校去跟人挤那破宿舍，找不痛快？”

就在楚楚手落到门把手上，正要开门之际，听到楚云袖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

楚楚讶异地回头，看到一脸笑意的陆川。

楚楚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赫然看见后面黑板上，张牙舞爪地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

楚楚加快了步伐，拿起自己的书包赶紧回屋。

回房间以后，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听到楚云袖从浴室里出来，她赶紧趴到门边，听着门外的声响。

楚楚坐回位置上，现在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程宇泽拿书本重重地敲在了课桌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楚楚一开始还有些害怕，怕被别人看到。

公交车在一户高档的住宅小区门口的站台停了下来，楚楚刚进家门，就看到门口的两个大箱子，母亲楚云袖坐在沙发上，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了面前的黑色行李箱中。

他说，原来你还记得。

“谢谢。”

楚楚喘着粗气，红着脸，焦急地想办法擦拭黑板，恰是这时候，“哐啷”一声响，铁板凳放在了她面前。

他一走进教室，班上女同学纷纷抽气。

“你是……陆川。”她糯糯的嗓音费力地捻出了他的名字。

“知道了。”班上同学惊魂甫定地齐声回答。

他笑的时候，脸颊处旋着一深一浅两个酒窝，可目光却邪得很，野得很。

楚云袖还悠悠地哼着一支牡丹亭唱词。

楚楚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兔子拖鞋，没说什么，坐到书桌边，拿出画笔开始绘画。

楚楚不动声色地，将那份报纸放在了楚云袖的行李箱上。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着芍药栏前……”

陆川笑了声，接过程宇泽传过来的篮球，跟男生们嘻嘻哈哈地下楼去操场。

楚楚连连摇头。

楚楚艰难地呼吸着，克制住起伏的心潮，在全班同桌灼灼的目光下，迈着难堪的步子，走到教室后面的黑板边。

沉，不住地往下沉。

楚楚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走到座位边坐下来，梁芊戳了戳她的手肘，又指了指后面的黑板。

乔氏集团少夫人罹患抑郁症，跳楼自杀身亡，疑似丈夫包养二奶，出轨多年。

同学的心随着那一声猝不及防的重响，跟着一跳。

陆川凛冽的目光落在了乔琛的脸上，冷冷地看着他，调子一扬：“你知道了？”

楚楚的眼睛有将近四百度近视，戴着黑框眼镜，将一双动人的眉眼，都掩盖在厚厚的镜片里，仿佛那就是隐藏她心灵的保护膜。

突然，楚云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记得你啊！

耳垂边，那枚黑曜石耳钉格外泛着幽深的光。

楚云袖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对了，听说你乔琛哥也那个班，要是有谁欺负你，你就叫乔琛帮忙，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哥……”

楚云袖特别美，即使已年过四十，可是岁月待她格外温柔，她的脸上皱纹极浅，容颜依旧姣好如初，白皙的皮肤与楚楚相似，身段更是婀娜，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个十九岁的女儿，任谁都不会想到，她已年过四十。

楚云袖放下衣服，坐到楚楚身边，抓起了她的手：“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妈告诉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要是有谁欺负你，不要怕，你又不是什么穷孩子，你乔叔叔可是乔氏集团的……”

客厅里，两大件行李已经收拾妥当。

给人当了这么多年的二奶，终于要扶正了，能不开心？

楚楚猜测，她看到了那份报纸。

她说话有点费劲，所以平时尽可能就不开口。

楚楚莫名烦闷，她从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报纸，报纸有些陈旧了，报纸排头的日期，距今已有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