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就是看着胸有点小。”

许棠直视着他，无畏无惧，坚定摇头，“周险，我不想当你的女朋友，也不想当你的女人。”

方举“啪”一掌拍在那人脑袋上，“嫂子能随便跟其他男人喝酒？”

“我们生活不一样，玩不到一起去。”

“发什么短信？”许棠心脏如擂鼓激烈，喝下去的半瓶啤酒似乎都涌到脑中，让她思绪在周险滚烫的呼吸中愈发迟滞。

许棠刚刚见识过两人力量上的悬殊，立即不敢动了。

周险将两瓶啤酒打开，递给她一瓶，又将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许棠也不拘束，拿了支串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那要不我按顺序来，先追你行不行？”

许棠立时怔住，被周险这一番说辞搅得内心激荡，久久难平。

方举尴尬一笑，“我什么都没看到，险哥你们继续，继续！”说着飞也似地逃进屋里，又顺手将卷闸门拉了下来。

许棠羞愤，“周险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妈不喜欢我爸这么训练我，我爸却说，女孩能喝酒，是项傍身之技，”她转头看着周险，“清醒的人可以装醉，醉了的人却不能装清醒。”

她难以形容此刻鼓噪的心情，如同在云中飞得愈来愈高的风筝，自由却又彻底失控，下一瞬便要从万丈高空一落而下。

许棠却好似并不在意，边喝边说，“我十个月的时候他就拿筷子蘸酒喂我，十四岁开始跟他喝酒，最开始一杯就倒。喝了三年，我去年生日那天，终于把他喝趴下了。”她顿了一下，补充一句，“那也是我最后一次陪他喝酒。”

里面人正吵吵嚷嚷喝得兴奋，周险瞟了一眼，忽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倒了茶几。上面七倒八歪的酒瓶子和餐盘霎时碎了，残羹冷炙和酒水淌了一地。

许棠跟着起身，捏着衬衫看着周险，“我能不能在你们客厅沙发上睡一晚？我家里亲戚肯定已经睡了。”

他另一只手放下啤酒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塞进许棠手里，“发短信。”

周险看着她，“说。”

“我弟也能喝。”

周险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扣在她脑后的大掌又往前一按，与许棠鼻尖仅隔一线。

许棠最终没睡沙发，方举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房间窗户对着鹿山县绵延起伏的山脉，群山静寂，相对无言。她睡不着，坐在窗台上吹风，心里想着自己的初吻，起伏难定。

摆摊之时，碰到周险似有千万句话想对他说，此刻见了面反而不知从何说起。许棠喝着酒，渐渐沉默下去。

“谁说的？”周险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摩挲许棠被吻得红肿的嘴唇，“我们可以交流，交往，”他顿了一下，低声一笑，“还可以交配。”

许棠毫无防备，吓得笑容立时僵在脸上，她看着周险靠近的五官，呼吸一时停顿，声音微颤，“周险，你有女朋友。”

许棠全身无力，到最后只紧紧攥住周险的领口，阻止自己往下滑。

“裤子口袋，右边。”

眼看着再无被人打扰的担忧，周险索性将许棠一托，坐到自己大腿上。许棠挣扎着想要下去，周险将她扣紧，“再动试试？”

许棠朝周险伸出酒瓶子，周险顿了一下，举瓶与她碰了碰。

许棠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忽有一人上前来往她手里递了瓶啤酒，“嫂子，听说你酒量好，赏个面子陪我们喝点！”

周险笑了一声，“你看，不是交流得很好？”

周险两手捏了捏她的腰，“手没空。”

“险哥……”身后忽传来一阵脚步声，许棠吓得连忙将周险推开，想要退后，脑袋却被周险一把按进怀里。

许棠：“……”

许棠看着手机屏幕上当时的报道，眉头紧锁，唇抿成一线。

许棠完全没反应过来，只看着啤酒瓶在自己手里走了一遭，留下冰冰凉凉的水渍。周险端了一盘羊肉，拎了两瓶酒，对她说，“走，我们去外面。”

许棠早就见识了周险不要脸的一面，但之前那些比起现在简直仅是冰山一角。

许棠抬头看他，“你喜欢我？”

许棠从他腿上站起来，低头默默坐回刚刚自己的位置，将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酒液仍有些凉，浸得喉咙口一阵发苦。

那人连声说“是”，又将许棠手里的酒瓶夺回来，“嫂子不好意思！”

许棠无奈照做。

“你自己拿。”

周险静了一下，抱着许棠的手伸过去将方才落在一边的手机拿过来，点进相册，翻到一张照片停下，将屏幕朝向许棠，“你爸施工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调查说有根钢筋松了，没有人为操纵的痕迹。”周险顿了一下，“当时工地的安全负责人是郑叔的人。”

许棠伸出手，伸进周险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和和打火机，从里面抽了一支出来，递到周险嘴边。

也不知是否成年之后就开始懵懂感知世间情爱愁苦，但对于刚满十八岁的许棠而言，一往无前的勇气之外，心里生出另一种悲哀——选择周险这样一个人证道，岂非缘木求鱼？

“胁迫也是交流。”周险腾出一只手抽烟，另一只手仍是钳着她的腰。

周险也从厕所出来了，见许棠神色怔忡，低声问：“不高兴？”

周险没说话，叼着烟拧眉看着她，眉宇间一阵隐而不发的肃杀之气。

过了一会儿，周险忽然问她，“我给你的手机欠费了？”

“没事。”周险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