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正在给顾客装衣服,听见声音立即抬头看去,恰好看到车队中间的周险。
许母气得没了出门的心思,直接去浴室洗澡。许杨默默将地上的蝴蝶刀捡起来,望着许棠站在灯下孤零零的身影,忍不住走过去轻轻揽了揽她肩膀,“姐,没事吧?险……周险是不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方举和周险已经在巷口等候,方举看见许棠身影,立即吹了声口哨。
等这个急弯已过,许棠这才惊觉,紧盯着自己抱在周险腰上的手,耳根霎时烧得一片通红。
许棠立即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周险,他也已经跨上了摩托车,一手拿着一支烟,另一只手握着油门把手,正静静看着她。
许母开始给亲戚们安排住处,许棠累得几乎虚脱,先回去冲了个澡,正在换衣服时,忽听见有什么东西砸上窗户玻璃。
许棠穿一条膝盖以上的浅色连身裙,头发刚刚洗过还未干,就这么披在身后,空气中浮着一阵清浅的香味。她一路走过来,从裙子里露出的小腿白皙匀称,每一步都走出几分娉娉袅袅的意味。
巷子里还有股鞭炮炸过的硝烟气息,呼吸间充满了鼻腔。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堵得她心口酸涨,无限委屈,却又觉得在这种注视之后,委屈都显得无足轻重。
奶油蛋糕,上面裱着红红绿绿的花,被十八根蜡烛插得一塌糊涂。
“最好许和我们险哥白头偕老!”
许棠忍不住问:“那张雪是什么?”
方举仿佛觉得她这问题匪夷所思,瞪大了眼睛看她,“当然不是。女朋友和老婆能是一个意思吗?”
许母知道许棠同桌是女生,住在东边,离这里也不过十分钟路。她正愁打了地铺床位都捉襟见肘,听许棠这么说,当即点头应允。
许棠吓了一跳,立即将裙子套好,直愣愣盯着窗户。过了一会儿,窗户又被砸了一下。
这模样跟第一次见到的“豆芽菜”简直判若两人,方举不由愣了一下,他立时回头看了周险一眼。
许棠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惊悚的称呼,七八个人从房子里涌了出来,齐刷刷站在门口,大声吼着跟许棠打招呼。
许棠立即走过去将窗户打开,望见围墙外面一头熟悉的红毛。方举笑着吹了个口哨,“快出来!”
许棠看了一眼,立即挪开目光,实在看不下去第二眼。
折腾了一整天,到晚上十点时,除了两边的亲戚,其他客人总算全部散尽。
许棠虽是宴会主角,却是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要迎接父母两方来的亲戚,一会儿还要招呼班上同学和老师,哪里差点什么,也都需要她去招呼通知。
许棠便回自己房间,背上一只浅粉色的单肩小包,找出那个黑色袋子拿在手里,想了想,又按原样放回去了。
“这些都是周险吩咐的?”
耳畔是轻啸的夜风,许棠觉得自己仿佛一只风筝,挣脱了线,朝着极高的天穹飞去。
许棠像是给刺了一下,呼吸不由一滞。
“嫂子,许个愿!”方举大声说。
“许愿许愿!”旁边人立即响应。
一队摩托车突突突从桥南飞快驶过来,朝着河东方向开去,正好经过了许棠的摊位。方举打头,一眼瞥见许棠了,高声喊了一句:“许小姐!”
她开始摆摊之前去赵老板的书店里找了一些久了的时尚杂志研究了好几天,对衣服搭配也有了一点心得。进衣服的时候,特意选了跟别的地摊不同的样式。她自己虽然身高刚过一米六,但长得瘦,非常衬衣服,每天穿一身自己搭配好的衣服,站在摊前就是块移动招牌。
就在她摆地摊半个月的时候,终于再次见到了周险。
车开出去约十五分钟,拐进了一条小路,又开了五分钟,停在一处四层楼房前面。
许棠便觉得心脏微微涨了起来,长长呼吸了一次,“等一下。”
许棠家院子里摆了四张桌子,巷子里搭上塑料遮阳棚,又摆了六桌。四发流水席,一共四十张。
去学校领了奖励填了志愿,许棠的夜市小摊正式在桥头摆起来。她在桥头边挑了一个离一家奶茶店很近的位置,这样过去喝奶茶的女生进进出出都会顺带光临。
很快到了七月二十八日,许棠的生日。
蒋禾花期末考试结束了,无事可做,也在她旁边摆了个摊子卖她妈妈自己纳的鞋底。此刻听见方举跟她打招呼,不由好奇:“许棠姐,你认识他们?”
接下来一周时间,许棠都在联系服装批发厂。在此期间,高考成绩出来了,比她估分时的成绩多了十五分,去市里的一本学校刚刚好。渡河镇师资力量有限,每年高考学校了不起能出五个一本学校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