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瑶：“就是。”

择一个周末, 在陆明潼和严冬冬的帮忙之下，沈渔搬去了陆明潼那里和他同住。

脑袋埋在她小腹上，逐格地抬起头去，扬手抚她的后颈，让她低下头来，他要吻她了。

“要是要的，但我感觉长胖了，可能已经穿不下了。”

事实上, 等搬进去以后, 才发现分了主卧和次卧根本没有意义——刚开了荤的狗东西不得餍足，七天里是有五天要缠着她的。她也没有矫情到，上一秒刚刚睡过了陆明潼, 下一秒转头就要回自己屋里。

只在偶尔做清洁失去脾气的时候, 把戴着干发帽的沈渔箍过来, 叫她看看, “浴室地板上多少你的头发！”

挑了出来，问她，“这件不要了？”

好在还能穿上，但比不上去年那样清减的效果。

严冬冬好委屈：“沈渔姐姐，不带这么过河拆桥地对待媒人哦。”

贵重的绸缎料子，一晚上，给陆明潼糟践得不成样。

一旁的陆明潼只是笑笑不说话，春日静好天，他弓着腰给几个姐姐续茶，不沾脂粉与红尘，乖巧又干净不过的姿态。

光秃秃的一个床垫，且没带措施，且她打扫时滞了一身汗。

为此，她宁愿早起一刻钟，下楼去早餐铺子买来包子馒头、豆浆稀饭等等。

沈渔不怎么相信，说要试试。她也不忌惮在陆明潼跟前换衣服，直接脱了上衣和牛仔裤丢在床沿上。

中午阿姨主菜做鱼，白肉蛋白质含量高，且葛瑶尚未到孕吐的时候，还能吃得下荤腥。

于是，两人房间的区分渐渐模糊。陆明潼常常在自己的书桌椅子上, 看见沈渔随手挂在那里的文胸, 或是一伸手, 就能在枕头底下摸到她扎头发的发圈。

时间过去得不知不觉。

这也是和陆明潼确定关系以后，沈渔第一次跟李宽碰头。

跟着开了门的沈渔进卧室，发现那已经撤去了床单被罩，单单剩一个床垫的床上，堆了好多衣服。

等陆明潼回到位上，沈渔反倒开始“清算”了，一个两个的二五仔，惯会坑自己人。

和葛瑶的那顿饭，在沈渔搬家不久之后成行。

好一阵没回来，家里弥散些尘埃的气息。

“都要带走的？”

“不是……”沈渔叹口气，“原本想把不要的衣服也收拾出来扔掉，结果发现是个大工程。”

“葛小姐怎么怀个孕还搞起封建迷信这一套了，”沈渔一百个的不同意，“我们最终在一起，肯定也不是因为捆了什么红线，而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努力。”

葛瑶自怀孕以后就不住在原来的那栋别墅了，搬到潘岳山名下的另一处大平层。

陆明潼手肘撑着膝盖，视野前方是嵌在红木衣柜上的一面穿衣镜，年代久远，镜面蒙了一层纱的不清晰。

沈渔那时在首都的机场买的，花去了小几千快。

四周环境好，落地窗外即能望见湖景。

收拾残局的时候，她拎着衣服控诉他，“这衣服要干洗的！成这样了……”那上面沾的东西，叫她都不好意思去送洗。

所以，才诸般恶意地要去糟蹋它——

但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离开的时候，非在她的春装里，携带上了这一件礼服。

这顿饭，葛瑶也喊了严冬冬去，答谢去年沈渔过生日，严冬冬的东道之谊。

陆明潼觉得空手过去是不是不合适，沈渔却告诉他：“她要求了不准送礼物的。好像因为孩子不足三月，怕隆重过了头犯忌讳……本来，她也没对外公布，只告诉了少数几个好朋友。这顿饭的名头也没算在她头上，是庆祝我们两个修成正果。”

陆明潼说一句“真麻烦”，却还是受教神色。

“况且，我们不过就放放风，你自己意志不坚定也要怪我们的吗？”

陆明潼挑一挑眉，很想替自己分辩两句，转念又作罢。这话，当成夸奖来听也未尝不可的。

“赔你件新的。”

陆明潼在一堆衣服里面，看见那件墨绿色的礼服。

大抵还是因为认识得久，这么多年知根知底，好习惯坏脾气，都似掌中纹路熟稔于心，磨合起来没有一点障碍。

没了男士在场，女生之间的话题简直生猛无忌，尤其有葛瑶领头。

葛瑶难得一点妆也没化，穿衣也居家朴素，上衣外面套一件米色的针织开衫，十足贤妻良母模样。

沈渔有点慌乱，同居一些时日了，他的动作是不是有后续的明确指向，她是能感觉到的，推他，“……不要在这里呀。”

沈渔得意自己煮的药膳起了效果，陆明潼倒觉得是跟她规律吃早餐功劳更大。

因是家宴，大家都很随意。

葛瑶不知道陆沈两人父母之间的那些关窍的，沈渔也没同她细说过，毕竟家丑，只笼统提过离婚是因为父亲出轨。

两条清蒸的石斑鱼，让筷子剔得只剩鱼骨架子。

简短说完，回阳台时，听见葛瑶问沈渔：“穷追猛打这么多年都不松口，为什么最终决定答应他？”

却叫这过盛的日光，忽然地败了兴。好像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喜悦到了头，总有一种忧愁，怕这喜悦是不长久的。

沈渔说不坐了，回自己家里看看去。

严冬冬就想得更远，说到时候沈渔结婚，她一定亲自跟妆，美美送她出嫁。

铺了木质户外地板，和经晒的户外沙发，种三两株植物，人坐下没多久就开始犯困。

准爸爸哪怕要去加班，也是高兴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