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城星级酒店就那么几家,提前半年就预定满了,多是结婚、寿宴、结婚纪念日这种一般不会更改日期的。
杨萄抱着笔记本在一旁写文案,听见这话,稍微挂心。
事实上, 杨萄跟陆明潼是高中校友,文科班上的。
作为旁观者的立场,她挺清楚地观察到,自沈渔进来之后,陆明潼是怎样从一种漫散的、无所谓的、疏离的状态里瞬间抽离。
他嘲了句:“你高中的时候有这个努力的劲头,考清华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陆明潼出去留学的那两年,杨萄和李宽始终是有来往的,也从李宽的口中,渐渐补全了陆明潼和沈渔的事。
正面且直接告白的,杨萄是第一个。
伸手去捡马克杯碎片的手被拦住,陆明潼取而代之。
沈渔不敢还口,耐心且放低姿态地道歉、安抚情绪。
“我听见你跟李宽说的话了。”杨萄说,“我有个朋友的姐姐在做艺人经纪人,人脉比较广。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一问。”
经过陆明潼身旁时,他投来关切的一眼,她没空回应。
她顿了顿,知道是谁,没抬头去看。
沈渔问对方是谁,能否给个联系方式,她自己去跟那边协商。
唐舜尧早早就听到动静,这时候走过来,脸上赔着笑,说倘若补偿方案不满意,都是可以协商的。
陆明潼难得的,多管了一下闲事,评价李宽这种逮着机会就不忘损杨萄两句的行为幼稚极了,跟小学生欺负前排女生没两样:“你是不是喜欢她而不自知。”
李宽“哼”一声,将显示屏一转,自己背了身去码代码。
靠近她,捎带着一阵寒气,冰凉的手伸过来,拿走她的咖啡杯,赶她去桌子那边吃东西。
一旁的江樵笑了声,“李宽,别怪我多话啊,我觉得你已经陷得挺深了,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吧。”
陆明潼进屋,打开电脑。
起身,去茶水间冲泡咖啡。
距离婚期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候,横生枝节——
杨萄笑说:“我没有挟恩于你的意思。”
陆明潼起身跟出去,掩上门。
她将态度明明白白地告诉给陆明潼:我反正目前为止一直是喜欢你的,但不强求,也绝对不打扰,不勉强你接受我的好意。你可以就当我不存在,但要让我再离远一点,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我跟李宽好几年的友谊,我不会为了顾及你的感受而跟他疏远。当然,如果你主动选择跟李宽疏远,我管不着。但我觉得你不会,你也是珍视朋友的人。
当然,杨萄也是如上所言地践行着。
沈渔丢了笔,丧气地把自己扔进椅子里。
到达清水街。
不过她转念又说,“这种利落的作风,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她中午只吃了两口饭就投入工作,现在也早已过了晚饭的饭点了。
“嗯。”陆明潼难得的,起了辞职的念头,但不为沈渔所说的那些理由。
她往日历上看了看,圈出来的两天后的日期。没心情沮丧,双手拍一拍脸,提提神,紧跟着打下一通。
他转而评价陆明潼这种行为阴险得很,怕沈渔吃醋,就想将兄弟推进火坑!
负责人为难神色:“沈小姐,我们做生意的,当然希望和气生财,谁都不得罪。但如果遇到非得得罪一方的情况,我们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非常抱歉,我们会按照合同条款赔付违约金,并且提供下一次合作的优惠。希望您能见谅。”
没就解决方案达成最终共识,他们只答应再宽限三天,三天之内,必须在南城境内,找到他们满意的新场地,否则这事儿没完。
他停了下来,点燃一支烟,靠墙而立,冷眼瞧不远处的一盏路灯。寒气袭人的夜晚,灯光结了霜。
两人到底更信服唐舜尧身为工作室老板的权威。
新郎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沈渔将任务分派给了几个策划,一上午过去,最终联系到了一家,有档期。
今天杨萄过来主要是来跟他们聊世界观雏形的。一直探讨到晚上十点半,厘清基本框架。
“这一单白干。影响业内口碑,顺带影响明年的业务……不知道,也许蝴蝶效应,到最后我们这小作坊直接倒闭。”她说到最后自己反倒乐了。从业四年,头回遇到这么糟糕的情况,也算是看个稀奇。
杨萄转头对李宽说,你这位朋友,我都不好说他是残忍还是不残忍。
窗户半敞开着,沈渔手肘搭在上面。
但问题是,离南城三小时车程,且,无高铁直达。
陆明潼愣了一下。
沈渔递一盒给陆明潼,自己掰开了方便筷。
“我知道,”陆明潼说,他不带什么情绪的,但能叫她听出来诚恳,“是我的偏执,有些原则不想打破,见谅。你的好意我心领。”
挫败,但也心服口服:不愧是陆明潼,是她看上的,深情也要到极致的一个人。
有一天课间,她拜托李宽将陆明潼叫了出来, 就在走廊里,大大方方对他说,我蛮喜欢你的,你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好吧。”杨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