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崖严肃沉声：“对不起。”

陆青崖沉声说：“除了分手的时候说的那些混账话，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作数。”

那是第一次，林媚小心翼翼地提起未来这个话题，而陆青崖没有回避，虽然仍是语焉不详。

“你还记不记得……”

卢巧春堵住门，“你要是给他开门，现在就收拾东西滚出去，一辈子别回来。”

林乐邦看着他，面色如罩霜雪，“尽你所能？那我现在要你跪下，要你当着咱们全小区业主的面跟我女儿承认错误，你敢不敢？”

“我让你起来！”

林乐邦指一指陆青崖，又指一指自己，“他，跟我们，你选一个。”

陆青崖：“不用。注意保暖，早点睡吧。”

她往旁边挪了一下，与他靠得更近。

楼道里冷地如同冰窖，他皮靴里灌了冰块一样，脚已经冻得彻底没知觉了。

陆青崖忙问：“是不是冷？”

林媚张了张口，“——阿嚏！”

冬天夜长，天还没亮，这时候商场自然也还没开门。他往邱博那儿去，把他从睡梦里吵起来，顺了件棉衣穿上，再去林媚所在的小区去。

陆青崖把林媚往里一推，目光示意她先别犟。

清晨五点，陆青崖醒来。

一看时间，已经快到凌晨。

陆青崖抬手扣门, “阿姨，叔叔, 我是陆青崖……”

“还好，”林媚用力握着他的手，凉的，浸了冰水一样，“你冷不冷？”

林媚拔下钥匙, 回头望陆青崖, 无奈摆头。

等了约莫有一分多钟，门开了。

陆青崖笑着，“你错过了宿舍门禁时间那次？”

陆青崖赶紧伸手探她前额，“你是不是感冒了？”

“叔叔，这些都是形式，要这能让您跟阿姨心里舒坦点，让我跪三天三夜都无所谓。我求的是林媚一辈子的幸福，我连命都能给她，跪一跪算得上什么？”

顿了片刻，陆青崖迎着林乐邦走过去。

这种时候，格外地想抽一支烟，已经戒了的瘾头似乎又上来了，焦灼，五内俱焚，烟能让他放松些。

安静无声。

“叔叔，我就跪着吧，只要您听我把话说完，除了物质方面……”

林媚飞快跑过来，“陆青崖，你怎么……”她急忙伸手去扶。

几次下来，林乐邦反倒讪讪，“你站起来。”

“她心软，可我们不能心软。今后你要再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那就真是要害她万劫不复！我决不会同意你俩的事——你走吧，我不打你是我给你面子，今后别找过来了！”

里面响亮的：“滚！”

没上楼，就等在楼下门前的树影里。雪停了，气温却比昨天更低。

林媚让他赶紧去附近找个地方住下，又问需不需要帮忙联系莫一笑帮忙安置。

陆青崖攥着她的手从台阶上拽起来，走到门前，抬手扣了三下，朗声道：“叔叔阿姨，今天我不打扰了，你们开门让林媚进去吧，外面冷，她得冻感冒了。”

“我妈其实还好，气性一过，软磨硬泡总有办法，但是我爸挺固执的，”林媚闷声说，“小恩小惠收买不了他，得他自己想清楚。”

忽听楼上门开, 一女声询问：“小林？是小林吗？怎么了？没带钥匙？”

声音一顿。

跑了快有十公里，身体缓和起来，心里让他左立难安的悔恨和愧疚却还是没有消散一分一毫。

地上全是水，又是这样冷的天，他裤子膝盖那一块全都浸湿了，可想得有多冷。

他身影高大，往那儿一站就颇具气势。林乐邦瞧见，登时刹住脚步。

那时候是在秋天，林媚去车队看陆青崖训练，到很晚，陆青崖送她回来。宿舍十一点半关门，她被拦在门口，喊了好几声舍管阿姨，无人应答。

很久，夜彻底安静。

黑暗之中，手机亮起来。仍旧坐在台阶上的陆青崖低头看一眼，回复，“走了，放心吧。”

林乐邦穿着一件短款的羽绒服，黑长裤，脚下是防水的运动鞋，腋下夹着几本书，缩着脖子，飞快往前走。

他甚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林媚愣了一下。

辨认了一会儿，他确信那应该就是林媚曾给他看过照片的林乐邦。

陆青崖丝毫不动，继续飞快陈述他后面的安排，生怕说慢了林乐邦扭头就走。

十分钟后，林媚给陆青崖去了条消息：“你走了吗？”

陆青崖急切却也坚决，“叔叔，我没别的请求，希望您不要难林媚，让她自己做选择——我不是仗着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你放心。您也说了，她受了很多的苦，她应当有权利选择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不该受到我们干涉。她自己决定，我们想办法成全她。”

他暗骂自己一句，一拳砸上栏杆，嗡嗡晃动。

林媚小声：“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