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嘻嘻笑了一声，身体坐正。

“拆迁款，我打算全部给语诺。”

“……”

姜词心里一慌，却也不敢撒谎，“我过来看看。”

姜词心里一凛，“被刘亚芬挥霍了？”

“她说……她说的那些，我不相信，所以我想自己亲自查明白。”

姜词心里一时堵得难受，既为了张语诺——她恐怕对整件事情一无所知，也为了梁景行。

姜词垂头沉默良久，忽说：“霞王洞那片什么时候拆迁？”

姜词笑了笑，神情却是愀然，“这下，我真是一点财产都没有了。”

张语诺轻咬着唇，摇了摇头，“恐怕不方便。”

姜词摸了摸鼻子，确实不敢再接着捋虎须，“对不起……”

姜词笑了，“听着怎么这么像传销广告。”

“下半年动工。”

姜词缓缓站起身，兴许日头太烈，晒得她眼前一阵发白，“所以，我把他喊过来，我们把话说清楚。”

张语诺神情黯然，将姜词送到了门口。

挥之不去的粘稠也渐渐消失了，冷气吹拂着水滴，很快蒸发。她刚要喘口气，下颔被一把捏住，紧接着嘴里被塞了根细细的吸管，“喝了。”

她身体越发沉重，最后滑坐到了地上。

“叫祖爷爷都没用！”梁景行紧拧着眉，“你几岁了？都要当母亲的人，，这么轻率！”

姜词气鼓鼓，“我等了又等，你安排体检，安排我搬家，安排人过来伺候……什么都安排好了，可最重要的事呢？”

姜词笑过，却不自觉放缓了呼吸，将那东西攥进掌心，抽出手。

“有什么好看的？还嫌把我们害得不够惨是吧？”

她领口还敞开着，从这角度看去，能看见一截起伏雪白的曲线。梁景行别过目光，面无表情地替她将领子往上一拉，“坐好！”

“你干什么……”话音未落，指尖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梁景行蹙眉，“找她干什么？”

“那你又为什么不告诉我？”姜词微微仰起头，“我高考结束之后，你去找过张德兴了是吧？”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梁景行紧盯着她。

梁景行绷了脸，“今天这事儿，以后再不许发生了。去哪儿都必须跟我报备，否则我让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你。”

“阿词，我首先问你，你觉得张德兴是完全清白的吗？”

很快，她上身被放平，躺在汽车后座上。

梁景行顿了顿，“三百万。”

姜词忙问：“他说什么了？”

一粒石榴红的宝石，鲜艳欲滴，宛如燃火烛照。

枯坐片刻，张语诺从房里出来，“姜姐姐，你要有事再联系我吧。一会儿我妈打麻将回来撞见你了……”

姜词张了张口，“这不能怪我！以前我问你什么你都不说，包括谈夏这事儿，你也不主动告诉我。梁叔叔，你是不是该首先反思一下，为什么我不肯直接找你问？”

“暂时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体陡然悬空，晃荡片刻，身体倒在一处柔软的地方。冰凉的东西贴上额头，一只手替她解开了上衣的领子。

姜词咬牙，脚步虚浮地走到一处树荫底下，掏出手机来，给梁景行打了个电话。

“三百万，请个护工，照顾张德兴到去世都绰绰有余。但这钱……”

刚到小区门口，前面忽拐过来一辆宝马，姜词扫了一眼，一愣，副驾驶上分明坐着刘亚芬。

“反正不是我的错！”她瞅着梁景行神色似有和缓，慢慢挪到了他跟前，放软了声调问他：“那你告诉我，你跟张德兴说了什么？”

刘亚芬拧眉，“谁他妈有这个闲心跟你说清楚！你跟你这位金主蛇鼠一窝男盗女娼，打算合了伙来坑我是吧？你摸着良心告诉我，张德兴如今这幅德性，是不是你爸害的？”

她不由照做，吸了一口，嘴里一股冲人的味儿，却是藿香正气水。

“你还有我，钱生钱钱滚钱，保管你这辈子都用不完。”

过了片刻，她呼吸总算顺畅了几分，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却对上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

“你……”

梁景行一愣，立即打断她，“你怎么不告诉我？”

出门之后，她走得很快。烈日暴晒肌肤，头发一阵阵发麻。

姜词眼前似蒙了层白纱，强光照进来，刺得眼睛朦胧发疼，头昏沉沉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感觉大约是中暑了，自然也没有精力再与刘亚芬分辩。

姜词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却见梁景行靠窗坐着，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