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行不说话，将她拉进怀里，用力抱紧。

“弃”字没说出口，梁景行一个闪身进来，反手摔上门。

楼梯通常没人，安静逼仄。梁景行走在身后，沉稳的脚步与呼吸，与她的一声声交叠，存在感强烈得难以忽视。

地下车库潮湿清冷，一股凉飕飕的风迎面扑来。梁景行还是开着那辆卡宴，车内布置和几年前不差分毫。

“愿不愿意，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的目光和动作都极度暧昧且充满了意味，声音却低沉而冷静。

“不用麻烦，乘出租很快。”

梁景行跨跪在她身侧，居高临下，一手扯着领带，低头看她，“单身吗？”

“经过我的同意了吗？你这是强……”剩下的那字没说出口，又被狠狠堵在口中。

姜词声音发紧，微微抬起头，却是不输气势，“……我家就在这儿，凭什么不能回来。”

姜词呼吸一滞，下意识往后退。梁景行猛将她手腕攥住，返身一推，一手撑住门板，目光沉沉，气势迫人，渊渟岳峙，仿佛山雨欲来，“还装？”

姜词睫毛颤抖，缓缓地睁开眼皮，对上梁景行滚烫而清澈的目光。一滴汗从他眉间滚下，落在她锁骨上。她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全身发抖，像一个无法注满的容器，所有充沛的感情争相交融，沸腾不止。

梁景行已到了跟前，呼吸里带了点喘，低头看她。

姜词声如蚊蚋，“……开始有点疼。”

结束之后，姜词立即摸过一旁的空调遥控，将冷气打开。她出了一身汗，仿佛囿于涸辙的鱼，到最后只剩徒劳的呼吸，“……我要喝水。”

信封上写着他公司的地址，并附“梁景行亲启”，贴了邮票，没盖邮戳。

下车前，姜词斟酌着用词，“那个，我家钥匙……”

梁景行沉沉笑了一声，呼吸喷在她鼻尖，“不知好歹的小白眼狼，三年前就该一把掐死你。”

“现在也不迟。”姜词心脏狂跳，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呼吸却都滞在喉间。

梁景行不以为意，“对付你这种人，还是简单粗暴的手段更好使。”

好在路上不堵，不多时就到了酒店楼下。

正午的日光从玻璃窗投射而入，明亮，纯净，热烈。

梁景行挑眉，“不怎样，一样的。”话音甫落，猛地俯下身，一手钳住她的下巴，咬在唇上。

梁景行腾出一只手，沿着她裙子的下摆探进去，“别挣扎，免得弄伤。”

梁景行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耳垂，又沿着耳后的肌肤，一寸寸往下，大拇指贴在了颈动脉上。

梁景行目光沿着手指，落在她的颈间，大拇指微微用了几分力道，“胆子不小，居然还敢回来。”

总算到了四楼，姜词从包里掏出房卡，“稍等，我进去拿。”

两个袋子外观一模一样，只是一大一小，那只更小些。

一时似被阳光照花了眼睛。

姜词吃痛，“嘶”了一声，扭头去躲。

姜词微微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他手指仿佛过了电，姜词顿觉汗毛倒立，嗓子眼发紧。

温热的呼吸贴着耳廓，“回来就好。”

梁景行抵着她，灼|热的呼吸喷在鼻尖，用手指拂开粘在她脸上的发丝，“睁眼。”

姜词不自觉敛了呼吸，看着那人疾步走来。他行走带风，白色衬衫的衣袖挽起来一截，手腕到小臂的线条利落有力。闷热潮湿的空气一时也仿佛凝滞，无声无息地潜入肺叶，烧得心口一阵异样。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梁景行弯腰收拾落在地上的纸袋。里面装着的小玩意儿撒了一地，他一一捡起装好，放到一旁。抬眼，看见了被姜词错拿的另一只。

梁景行坐起来，拧开一瓶水，递到她手边。

她不由捏紧了纸袋的提绳，试图做出一个略微自然的表情，然而脸上肌肉僵硬得不停使唤。她觉得自己成了一只被堵住了出口，却不断沸腾的水壶。

礼貌，妥帖，三分熟稔。

梁景行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头顶，“去洗个澡，吃中饭，我们好好聊一聊。”

梁景行目光越发深沉，大拇指紧贴着她的脉搏，触到极为有力的搏动，一下，又一下。

刚到英国的时候，姜词到处搜集香水，试图能找出一种味道，可以替代这人的气息。从普通的商业香到昂贵的沙龙香，这种尝试都属徒劳。后来有一次，她在图书馆无意间嗅到一种清冽却温暖的气息，当场呛出眼泪，一边抽泣一边拉住了那男生的手问他打听这香水的品牌d的银色山泉，她用打工的钱买了一瓶，每晚喷一点，在这味道的包裹中酣然入眠。

梁景行手臂收得更紧，“嗯，我的错。”

姜词歇了一会儿，恢复了些精力，开始跟他算账，“梁叔叔，真没想到你衣冠楚楚之下这么禽兽。”

梁景行往她手里看了一眼，目光似有实质，姜词不自觉地将袋子往身后藏。

梁景行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长发，“要不再试试，你不用给我面子。”

第三封、第四封……他将袋里的信封飞快点了一遍，四十七封，无一例外。

姜词走回房里，从桌子底下拿出本该带出门的纸袋，走回门口，笑说：“在伦敦买的纪念品，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嫌……”

姜词噎得哑口无言，耳根又烧起来，“……老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