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算来，薛向上次见振华首长还是去年八月份，距离现在不过大半年时光。

“真是薛向嘛，朗格看到像换了个人一样，刚才，我朗格看到你刚到门口，都准备要走，这是啥子意思嘛，我老头子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小子这个样子拜年的哟！”

振华首长笑着拍拍薛向肩膀，“怎么样，在明珠还好么？我可听说你在明珠又闹出动静儿啦，你呀是到哪儿都不肯安生！”

此外，堂间还立着几家的二代俊杰，安家的吴中省委书记安在海，时家的江淮省委书记时国忠，吴家的浙东省长吴铁戈，以及站在老妈妈身后的薛向虽未谋面却颇为熟悉的费纶同志。

擦了擦眼角，收拾了心情，薛向接着朝大瓦房行去。

“薛向，新年好啊！”

安老爷子本就是文人出身，文采极好，寥寥数语，便将那日的动静，描述地活灵活现，尤其还着重点出了最后礼金收了十多万礼金。

缘何今日的薛老三反倒不如从前了呢？究其根源，无非是如今的薛老三身份发生了变化。

“小同志，请往东北方向三号楼休息！”

“什么，你就是薛向？”

道完这句话，薛向心中真是大大舒了口气。

可薛向觉得这大半年时光，对振华首长来说，走得特别快。

亏得进门前，瞅见安在海冲他皱眉，薛老三这才回过神来，一跨进门来，便赶紧说起了拜年话。

而此刻，见薛向发愣，振华首长却毫无在意，心中却还淌过一丝温暖，他阅人多矣，薛向眼神里的内容，他读得懂。

薛向顺手把两坛泡三椒递给白净中年，便转过身来，准备告退。

饶是薛向知道安老爷子这是再替自己解围，顺便替那天的荒唐做备书，可当到“十多万”仨字，仍旧唬出一声冷汗。

说话儿白净中年人，一把拉住了薛向的胳膊。

薛向说完拜年话，正待在一边尴尬至极，此间的主人老首长终于开口了。

谁成想，眼下的结果，竟比两全法还要好，压根儿就不用进门，而他交了这特制礼物，老首长自然知道他来过了。

薛向没有说过年话，终于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振华首长的大手。

“南老，难道您最近就没听说咱们四九城有人在嫁公主？”

薛向讪讪，不知如何作答，他自不会说什么谁谁拦路云云，这是蠢话，不仅让在座的仙佛看低，简直是在往死里得罪老首长的贴心人。

这白净中年人正是老首长的新配的生活秘书，虽未见过薛向，却听过他的大名儿，更知道薛家和老首长的关系，且方才，他在屋内伺候几位老同志闲聚时，众位老领导谈的正是这位薛衙内。

来过梅园的薛向，自然知道梅园的规矩，随长辈而来的小字辈，确实只能在三号楼休息。

“首长，您瘦了！”

说起来，薛向是失礼了，原本振华首长已经招呼了他一声，怎么着他也该回话，可这会儿，薛向痴痴楞楞不言语，已经算是极大的冒犯了，还让振华首长招呼出第二声。

梅园的正屋还是原来光景，不大的院子，菜畦如裁，鸡鸭成群，此刻，薛老三却无心打量园内景致，因为方跨进大门，他就瞅清了堂间坐着的诸人，几乎个个都是他最怕见的，却又不得不见的。

“你也没胖嘛！”

原本按薛向的设想，最好的结果就是，到地儿，把礼物一交，猫在人堆里站那么一会儿，就瞧瞧溜走。

除了老首长安居主座，南方同志侍立在侧外，安老爷子，吴老，时老，歌洋首长，老妈妈，窦大爷等几位老同志，一一在座。

原本，从大院到堂屋，不过二十多米的距离，薛老三愣是一步步走了将近半分钟。

他知道很多事儿，他不能说，也不够资格说，但振华首长对他的关怀，恩情，这辈子他都记得！

薛向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古朴苍老却又慈善愁苦的脸庞，不是振华首长还有何人？

干瘪瘪的几句拜年，听得安老爷子直吹胡子，恨不得用他手中的那根拐杖，狠很给薛向几下，让他这个榆木疙瘩脑袋开开窍，弄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

可即便是身不由己地来了，薛向也不愿意被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