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造舰计划倒是没有什么吓人的,但传达出来的态度很重要。
欧洲的造舰规模也就德国人大了一点,英国虽然有四艘战列舰和三艘航母在建,同时还有两艘航母准备落实,但真正与欧战前夕的疯狂相比也不值得讨论什么,恢复期的正常操作而已。
考虑到美国之前的举动,其如今的造舰计划——两艘航母,五艘战列舰、四艘超级巡洋舰还有一百多艘巡洋舰、驱逐舰、潜艇,这些舰船都在计划或者落实中——实际上问题也不算大,毕竟舰船老化严重,又是轻型舰艇为主,要说也只能说条约期间美国人真的是太松弛了。
但美国这些年来的举动却是相当不友好,那位罗斯福总统显然并不打算让这个世界平静,当然,要想实现他的抱负,安定的池塘定是不可能的,只有波涛汹涌的大海才会是未来。 “欧战让美国人赚的盆满钵满,一旦欧洲发生大仗,他们定然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必然重现欧战时的行动。”
“而在欧洲方面,战争一旦爆发,绝无可能在短期内结束。”
“俄国疲弱,难堪大用,断无可能像前一次大战一般拖延,波兰亦不过跳梁小丑,东方战线对于德国人来说应当不会成为问题。”
“只是西线,虽然近些年来法国武备松懈,但却铸就了一座钢铁长城,陈于边界;而相对于德国海军,英国海军此时显然比此前更加强大,德国虽强,却难免重蹈昨日覆辙。”
“而美国人关注欧洲局势,罗斯福等人又畏gcd如虎,一旦有半分差池,必然要下场,跨海赴法作战,绝无可能继续端坐高台。”
“但我国却可以静观其变,做出合适的选择。”
“因此,欧洲战事必然长期化,持久化,这对于我国亦有好处。”
“届时,无论是东渡征倭,还是攻略南洋,都是不可多得的绝佳时机,若军事上顺利,再用些外交手段,英国想必会弃车保帅,终止本国南下与西进,从而确保印度和澳洲的安危,保障欧洲的胜利。”
“但如若局势不顺,近两年英美两国频频互动,很有可能便是共同防御协定,如果这样,接下来的战斗恐怕就要延伸到太平洋上去了,届时澳洲、印度,甚至于南太平洋、印度洋都会成为我们的战场,局势也不容乐观。”
“因此,军部认为,现阶段有必要加紧备战,必须尽一切可能保证本国拥有应对最恶劣大战的准备,并积极以外交手段,迫使英国主动退让,就比如去年与英国所谈关于日本之事,避免战争真正爆发,亦绝不可成为欧战之马前卒。” 环顾一边四周,褚建珍微微颌首,示意自己已经说完。
“备战?要做到何种程度?”重工业部长陈霖对褚建珍的发言并不完全赞同,“褚总长的分析固然有道理,但其中的空洞也绝不少,如今局势尚且明朗,空谈备战,或也可称作‘轻举妄动’,如果战争的时间无法确定,一味的扩军,既是对人民的不负责,也是对国家安全与世界和平的不负责。”
“时间自然是要等局势进一步发展。”褚建珍见陈霖反对自己,也不意外,两人本就代表了两个方向,一个是积极进取,希望开疆拓土,一个则是稳坐钓鱼台,静看风吹浪打,随后,褚建珍起身应道,“这话虽然含糊,但是道理却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哪能知道什么时候会打仗?
就世界线乱成这个鬼样,左念微也不敢打包票说德国现在就要搞事,毕竟德社又没有一把火在屁股底下烧。
不过,对于各方所不了解的一些东西,左念微还是能够说道说道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说两句。”左念微看了一下两人,开口道,“局部战斗或有快有慢,英法虽未必是德国人的对手,但德国想要完全征服两国也需要很多时间,同样的,俄国的战斗也要持续一段时间,海那边的那位罗斯福总统也不可能坐视不管,这段时间足够我们调整。”
“所以说,战争在总体上还是漫长的,而且我们的主要矛盾不在这里,不必担心战火先从我们这里烧起来。”
“备战一事不必匆忙,对日、对南洋的作战也没有必要着急。”
“在这个问题上,真正要着急的是英国人,我们无法预判未来,他们也不比我们好多少,他们在刀尖磨锋利之前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而他们才是那个需要分兵的人。” “欧洲战事不明朗,他们必然只能以保守姿态应对,而真的要动的时候,却也未必来得及了。”
“这段时间就是我们调整的时间。”
“所以说,如今倒不如先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战争的最高境界是指挥敌人,而不是让自己先躁动起来。
再者,就算是英美签了共同防御协定又如何?
罗斯福不解决美国的孤立问题,就注定美国海军不可能在太平洋有太多的动作,至多挺进到夏威夷不得了了。
想让美国的战列舰跑菲律宾来跟你英国一起作战,那还是做梦去吧。
当然,如果英国能放心将大西洋和本土的海防交给美国,那美国人还是比较乐意替英国人看住大西洋,让英国人可以全力以赴太平洋。
这一条,概率估摸着五成还是有的,如果德国人再搞死几个美国人,那七成概率就有了,以罗斯福的手段,参战——欧洲战争——就不难了。
终止了这个问题之后,话题再次回到了去年的事情和最近的局势可能产生的联动影响,而更具体的内容则再次回到了外交和经济上。 总的来说,现在的局势还是有利于贸易的,比较大萧条的危险已经日渐淡去,各国的关税高墙也都扔一边去了,所以总体上的贸易还是一路向好的。
经济问题的讨论自然也不会太深入,毕竟前面已经谈过了,顺带着提点两句即可。
至于外交方面,主要是对英国的策略,没事敲诈一下,至于欧洲的局势,就当没看见,不必去凑这个热闹。
接下来,继续按流程审议军队问题,今天的会议也就算结束了,等这时候再抬头看看钟,此时都已经过了中午,便就在总统府里吃了饭。
再过一日,他们这些人就该结束短暂的春节假期,正式上班了。
相比于其他国家,中国的高级官员的假期相当的少,这方面或许还真的是有中国特色,总统每年只有三天的固定假期,其他官员不等,但也快跟明朝人划等号了。
相反,基层国务员却是最好的,拥有一百来天的假期,基本都是按时按点的放,不用像在公司上班那样,担心假期被无良老板克扣。
毕竟最高工作时间只是说说而已,一个刚刚颁布十年还不到的法律就真的能管得住吗?
开玩笑的,假期这东西,在全世界都是宝贵的,即便是德社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八小时工作制真的能落实下去。
但在世界的另一边,可没有过春节的习俗,而万国宫虽然也作了一番样子,挂了些对联、福字,但万国宫相比于后世的联合国终究是要差些,没有在这方面形成制度,一点味道也没有。 更何况,今天意大利又来这儿哭诉了,痛斥德国在前段时间的边境战争中“欺负”自己。
评价:这场好戏比春晚精彩。
而如今德国人似乎还能在万国宫坐得下去,到现在还没有“退群”,看来最高rm委员会是还没有到心里的阈值,没打算跟英法撕破脸。
但可以看到,在这里的德国外交官的品级明显降低了,只一个参赞级别的外交官,还不挂公使衔。
不过,日内瓦的闹剧倒还不是很重要,不久之后的巴黎才是又一次夺取了人们的眼球。
2月14日,左念微等人已经上了两周的班了,而世界岛的东方则是元宵节的夜晚,难得的休假时间,全国各地张灯结彩,而在巴黎的凡尔赛宫,阳光洒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上,大门口早已挤满了记者和人群。
法国总理,刚刚从医院里出来的卡米耶·肖当正站在大门口演讲,两边分别是英国首相张伯伦、俄国总统科赞洛夫。
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幕,而警卫们则紧张的盯着人群,生怕总理阁下再挨一枪。
简短的演讲之后,会议召开,大门缓缓关闭,留下激动的记者们。
在这次会议上,英俄两国于巴黎正式签署《共同防御协约》,而法俄则修订了此前签署的《保障条约》。 这一举动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热议,世人无不认为这是协约国的卷土重来,也同样相信战争时日无多。
当天晚上,当张伯伦走出凡尔赛宫时,一名记者凑到他的面前,问道:“首相先生,我想问一下您,您对于这次的会议是何看法?”
“为了自由与正义,我们有义务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