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军用铲和斧头可作武器用;水壶和指北针没什么用,在古代也有这些;绳子虽然结实一点,用处也不大;望远镜、打火机、手电筒、眼镜、钢笔,以及牙膏和饼干,都是好东西,但摸清制作这些东西的原理更重要。”
“还有最重要的,药物。我这药品不多。但在古代,药是保命的东西,不能缺少。尤其青霉素和疫苗,要知道制法。”
盘算了一番,他又觉得如梦似幻。
“但首先得知道我身处何时何地?若这里并不是古代,而是某个剧组,他在这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岂不是闹了一场笑话?”
若能再验证一次,会更好。
趁一日天晴,气息甚爽。他穿着内衣,戴着书生帽,裹着从林兰县弄来的旧长衫,拿着路引向西而行,不久到一城池,即为巴城。在他眼中,这城池的确小了点。不过高高的城墙,以及城墙上戴着头盔的壮士,十分威武。
远远地看了一眼,并无收过路费的。他便学着正常人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古朴而又崭新的街道里,他东瞧瞧西看看,对街上的店铺一阵打量——
街上有酒楼茶舍、饭店客邸,还有小吃店、小摊、修车铺、解库、书棚、香药铺、布帛铺和医馆等等。
至于人,嘿,个个都是古装,个个都带着古人的韵味。那要真是演戏,得请一千个影帝来,才能演得如此活灵活现。
他们看着好像哪不对劲,又那么真实。
尤其他们的表情,看见貌似地位高的人,那个下意识的低声下气、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经常历练根本不是那样子。
眼前街上小摊挺冷清,街边也没多少人。
卖东西的都躲在角落里,摊子也灵活的很,随时可以收了跑路。
只要往角落里一躲,保准平安无事。
女人应该喜欢逛街,但这些地方,很少有女子出现。
形色匆匆的路过的女子,被几个没品的男人们调戏——不一定是富家公子,那些穷人也上去嘟哝两句,他们不敢过手瘾,却能过过嘴瘾。
旁边的人都在看热闹。
没人管那些闲事,甚至唯恐不够多!
这是一个历史中的“城市”。
袁天青是现代人,与之格格不入。
他见人就让,见事就躲,为自保只看不说。
来到城中石桥上,他眺望远处的水墨似的景色,如同铺展三千米的画卷。他情不自禁想到,若在此地拍个武侠片,应该会很不错。
他看见一艘花船缓缓地划来。
船头站着船夫,手里拿着一根竹竿做桨,划得很慢。船上隐隐约约有公子和小姐姐在谈笑,女子的声音清脆如黄鹂鸟。
船头挂着个红色的灯笼。
灯笼上面写着一个“夏”字。
不知是夏小姐还是夏公子?
这时,旁边瘸腿的乞丐站起来了,伸着头往桥下望,等船过去了,他意犹未尽地一叹,坐了下去,对斜眼瞄他的袁天青说:“那是夏琼小姐的船。公子,你可不知道,那夏小姐不光人长得漂亮,心地还很善良呢。”
漂亮与否,善良与否,与谁有关?
袁天青应付道:“那是别人家的女子,将来也会嫁给别人家。”
“她定能嫁到好人家里去?”
“呵呵。”袁天青边走边说,“你见过哪个好女人能嫁好的?这世间好人不好报,天上有月月月缺,人间有情情情残。都是孽缘。”
“我呸,你说什么狗屁不通……”乞丐骂了一句,却见袁天青走了。他心有不甘,又觉得袁天青好欺负,于是站起来喊道,“你是不是老婆跟人家跑了,要这么出言诅咒别人?”
袁天青回头一笑,大声说:“亦知春有时来,春来如故。怕只是、美人迟暮。”
乞丐没听懂,但知道不是好话,“酸秀才,讨打,你站住,有种你别跑。”
呦,一个乞丐还敢威胁人,还想打架吗?一个乞丐若有打架的力气,就不会找点活干?大抵是欺软怕硬、好吃懒做之辈。只要给他两巴掌,他自然知道谁是爸爸。可是,跟一个乞丐打架,和跟狗咬架有什么区别?
袁天青说:“假乞丐,有种你来追。”
乞丐见周围人都在看他,想着再在这乞讨也讨不到好,于是把碗的钱装起来,破碗往怀里一揣,蹭蹭的追上去——虽微瘸,速度不慢。
袁天青没想到,说两句话就招惹是非,这里的人还真不好惹。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大树,想着那乞丐能不能爬上去?
却在这时,他听到哎呦一声。
一扭头,却见那乞丐飞跑时,被一个壮汉踹中了腰。
在河边歪歪扭扭,噗通下去了。
那壮汉大喝:“好一个健步如飞的乞丐,刚拿了老子的钱,就在老子面前拽。”
乞丐在河里露头,喊道:“那你也不能打人。”
壮汉道:“老子打得就是你。不光今天打,明天见到了,还打你。要不你下个狠心,今儿个真把你的腿砸断,不然老子天天打你。”
乞丐看那壮汉,近九尺之高,自知不敌,往河对岸游去。
上了岸,他骂道:“我呸……”
壮汉撸起袖子,要往桥上去,追骂道:“你个王八羔子还嘴硬。”
乞丐一见不对,扭头就跑,回一句,“走着瞧。”
袁天青看得直摇头,扭头钻进了看热闹的人群中,而又从人群中退走。一路走到茶馆前,口有点干,却没钱进去,看了两眼,忽然注意到旁边,有个卖书的。
他当即忘记了口渴,走过去翻了两页诗,是孔夫子修订的《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