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在州怔住:“答应下来?”
亭外的乌日图和覃明也顿时看向程南枝。
程南枝道:“你最初的计划没有错,准备好一切,然后在你我成婚之时动手,确实是最好的法子。那个时候,狗皇帝忙于他的计划,也顾不上其他,会有漏洞让我们拿捏住,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闻言,南荣在州心里一紧。
“以前是以前,我不会……”
“我明白。”程南枝拉住他的手,语气轻松,“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介意。既然这个法子最合适那就用它。其他的,等解决了再说。”
南荣在州顿住,定定的看着她,最终便依言点头。
覃明这才出声:“主子,马已经准备好了。”
他和乌日图交换了个眼神,先定离开。
“走吧,我送你出去。”程南枝说着,拉着他出了亭子。
南荣在州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的脚步,话在口中滚了又滚,还是说出了口:“对不起。”
“什么?”
“你打听到的没错。”
他低沉的说:“我前三次成婚,都不是偶然,成婚的日子也确实另有隐情。”
程南枝脚步顿时慢了些。
南荣在州道:“儿时我中蛊毒虽然活了下来,却因晓得那是父皇下给他的,他也并未遮掩,便日日警惕着他何时下手。没成想他仿佛对我不再有杀心,没有再下手,尽管仍然不管不理会我,却不容许旁人动摇我的太子之位。”
“那时我还存着一丝幻想,觉得他到底是我的父皇,他……对我……终归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这让我一直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如母后遗愿去做。”
彼时尚存侥幸的他,没有办法对生父下手。
“但没过多久,他就亲手打破了我的犹豫……正是我第一次成婚时。”
南荣在州不自觉的握紧了程南枝的手,说不清是在汲取暖意,还是让自己平静。
他低低的说:“我的第一位太子妃,总的来说,平凡普通,原是不能嫁入皇室。但父皇很突然的将她指给了我。那是我第一次面临人生要事,尽管我对那位小姐没有感情,还是忐忑,我让覃明去打听了她,想从蛛丝马迹中明白父皇到底要做什么。”
“覃明什么异常都没有查到,那位小姐虽然家世不显,人却是温婉良善,是个不错的女子。于是我不禁想,父皇大抵是真的对我尚有感情,这应该也算是他思量过觉得适合我的婚事。尽管没多少人能看穿他的心意。”
那大概是他难得感到轻松却又五味杂陈的日子。
他接了旨后,就开始准备成婚,等着迎他的太子妃过门,开始考虑起日后该怎么办。
那时他真的有过对日后的期待。
然而——
“直到新婚夜,我终于明白父皇的用意了。”
“他不是突然想起了我这个儿子,而是蛰伏多年,我终于可以被用于他想做的事。”
离开了桃林,两人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南荣在州声音平静的带着寒气。
“那夜,我体内的蛊毒突然剧烈的发作了。很突然,我措手不及,没有控制住,失去了理智,然后我伤了她。”
“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父皇到底是如何给太子妃下毒的,”南荣在州说,“但是我失控后,她也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