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糟糕，被子太轻，要压不住她的喜欢了。

过了会儿，萧则睁开眼，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什么规矩都让他给坏完了。

他歪着头，靠在床边，用不太舒服的姿势，让自己睡得浅一点。

许是心里惦记着事儿，隋玉早早醒了，这时窗外刚亮起来，淡白的晨光清清冷冷照进来。

隋玉小心翼翼地，缓慢且不发出一点声响地坐起来。

萧则靠在床边睡着，许是嫌头发束着硌头，他把发带扯了下来，鸦发凌乱，少了一些平时的清冷，多了几分年少不羁。

隋玉静静看他，目光仔细勾勒着他的眉眼。她从旁人的只言片语里，也拼凑出了，以前的萧则是何等模样。

如果说，以前的隋玉，是卫京里的“混世魔王”那个级别，那他怎么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刺头”。

他不乖，不听话，会和同窗动手，也和夫子当堂辩驳，不精于学业，反而拍马走过卫京的每个街道。

他洒脱不羁，自有傲气，好像没有任何东西束缚他，路见不平便管一管，能搭把手的他也不会拒绝，他身边没有仆人，也从不叫人伺候。

所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乖乖束起了发，守起了规矩，沉默，隐忍，变成现在这样？隋玉好奇，却无处可问，只能将这个问题藏在心头。

他们缺席了彼此的少年时光，但她想，现在开始，也不算晚。

天色渐亮，外面也有了一些零碎的声响，萧则皱皱眉头，醒了过来，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脖子。

隋玉专心欣赏，忘了躲，一时和他大眼瞪小眼，招呼道：“早？”

他抓抓头发，意识到自己现在披头散发的，发带却不见了，目光又落到隋玉脸上，伸出手讨要：“发带。”

隋玉陪笑着，把藏起来的发带又递还给他，看他随手梳拢头发，简单扎上。

天色不早了，丫鬟随时可能过来敲门，他有点急着离开，又怕她出言挽留，干脆直接招呼都不打，略过她，翻窗离开了。

隋玉看着他动作行云流水，窗户落下都没多少声响，一看就不知道翻过多少次，有些目瞪口呆。

好好好，果然清冷正经的人，总有不正经的一面。

……

萧府。

萧隐早起浇花，刚浇了一片，萧则便从外面翻墙进来了，虽然没踩到花，但是踩到了草。

啧，自家好好的门不走，非要走墙头。

他放下水瓢，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弟弟的个人生活，问道：“萧则，你昨晚又去哪里鬼混了？”

“没有。”他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回房补觉。

“唉。”萧隐生出一种弟大不由兄的感觉。

他也没心思浇花，背着手回去算账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隋家嫁女得出多少嫁妆，卖了他也凑不出足以匹配的聘礼啊。

愁啊，不如找胤王借点吧，反正他有钱。

不对，应该找皇后太子那边“借钱”啊，反正等他们死了，钱就不用还了。萧隐眯起眼睛，好像看到了一条财路。